程以贵郑重点头,卫敬把持兵部,和詹全掌控的虎贲营时常有联系,程以贵以武秀才的身份能在虎贲营生存,除了自身因素以及师父詹全,最大的因素是卫敬。
程以贵可以说是第二个盛言楚,头顶的罩子这么强,如今就端看程以贵个人的造化了,若能像盛言楚一样在科举上拔得头筹,前程的确用不着愁。
说完程以贵,卫敬面向盛言楚。
“楚哥儿…”望着黑了一圈还没白回来的义子,卫敬一时没了话茬,沉默半晌,方道:“你做事我放心,但最近的风声你也听到了不少,你得有点打算。”
卫敬说得是程春娘的事,早在诰命圣旨下发之前,来盛家意图求娶程春娘的人家不下有五六家。
盛言楚忙着公务脚不沾地,华宓君远在宋城,家里就剩程春娘一个主事的人,没人在侧帮衬,倒叫那些夫人找借口将心软的程春娘约了出去。
程春娘今年三十六岁,虽到了半老徐娘的年纪,但这些年儿子不用她Cao心,家底也渐渐丰裕,日子好起来后,程春娘活得也快活,远远望上去跟二十来岁的妇人没什么区别。
容貌好,守寡多年声誉不错,如今唯一的儿子又出息,自个身上还有诰命,嫁妆就更不用Cao心了,京城两家春娘锅子铺还有雅舍牛排是摆设吗?
这么好的条件,当然有很多二婚乃至于三婚的男人惦记,甚至于还有头婚的。
卫敬既将这事拎出来说,盛言楚少不得要问问卫敬的意见。
“…我知道此事时已经晚了,那些夫人拽着我娘去了好几家喝茶,其中有一家是淮亲王的族弟。”
寻常人家盛言楚还能找借口回绝,但上门求娶的人换成亲王的弟弟,盛言楚当然不能做得太绝。
人在京城住着,宁愿和有些权贵永不相识,也不要结怨。
卫敬沉yin片刻,说道:“这亲能不能结你最清楚。”
盛言楚点头:“当年俞庚搭桥让我迎娶怀亲王府的庶小姐,我没应,后来这事不知怎么的闹得淮亲王和二公主夫妻不和,后来不了了之了。如今二公主上门亲自替我娘牵红线,我若再恼她,两家怕是要红脸了。”
“淮亲王倒不可怕,就怕得罪二公主。”
说这话时,盛言楚叹了口气。
二公主是老皇帝和先皇后的嫡女,身份最为尊贵,性子和善,就连对老皇帝恨之入骨的宝乾帝都愿意给这位皇姐三分薄面,他一介臣子,哪里敢驳二公主。
卫敬当然清楚这一层关系的厉害,想了想道:“淮亲王那个族弟我命人查过了,在嵊余府领了闲职,有祖宗家产,倒过得富态,有子有女,原配过世三年了,家中一直由二房妾室主持…”
“等等,有二房?”
“有。”卫敬道:“但这人并不好美色,二房太太是他亲娘妹妹的女儿,家道中落才进了府做妾,没儿没女,容貌越不过你娘,我记得年岁好像也比你娘大。”
盛言楚楞了下,旋即让卫敬继续说。
卫敬道:“这会子托二公主求娶你娘,无非是那人开了年就要调到京城做官,出入宴席,总得带正房太太出来见世面,左打探右寻摸,敲定了你娘。”
“淮亲王都有五十了,他也不小了吧?”盛言楚总之不满意,嗤笑道:“我娘有毛病才嫁给他,留在盛家,我跟宓儿孝敬她到终老不挺好吗?”
“谁说不是呢?”
卫敬笑叹,斟了半盏玉沥酒喝着,边喝边道:“新帝登基,官家虽厚待二公主,但对淮亲王的忌讳一如先帝,二公主到底是女流之辈,她想替府中后代着想,还是得将淮亲王这边的人往上拽。”
瞥了眼盛言楚,卫敬续道:“要娶你娘的那个人能从嵊余府调来京城,皆因二公主厚着脸皮求到了吏部。”
盛言楚翻白眼:“淮亲王一脉败落,二公主难道就想利用姻亲将盛家和淮亲王捆绑到一起?且不说这门亲我应了,官家那里能过关?”
“如今的皇帝心思深得很,没登基前二公主的嫡幼子长孙谷效忠着四殿下,官家对此事心知肚明,现在对二公主毕恭毕敬,一来是看在二公主仁善的面子上,二来嘛,不叫外人觉得官家和先帝其他子嗣相处的不和睦。”
卫敬点头:“二公主这步棋走岔了,她若安分守己,淮亲王府依旧有牌面,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你头上,你如今圣宠正浓,她上门给你娘牵红线,也不怕在官家面前落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盛言楚斩钉截铁道:“对,这亲断然不能应。”
淮亲王是异姓王,而他又不是必须嫁娘,这门亲事一旦成了,宝乾帝会怎么看他?
正说着怎么回二公主才好时,杜氏抱着卫羲和走了进来,见到睡醒的女儿,卫敬一颗心彻底偏了过去,忙起身将快两岁的女儿抱进怀里。
小羲和一岁多时就已经会张口说话,揪着卫敬的胡子,小姑娘nai声nai气地喊爹,见盛言楚在,又伸着手喊锅锅。
卫敬脸一黑,但耐不住女儿的要求,只好将软软的女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