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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应寻与明舒找了个露天的香饮铺解乏,挑了个Yin凉的树下坐定。
“清安堂的大夫那边,我也已经走访过了,倒是没从他家里人嘴里打听出什么来,不过和余连的情况有些相似,那大夫一家人在他死后忽然搬迁新宅,那新宅比他旧宅大上数倍,家中境况也比先前好了许多。”应寻边喝香饮子边道。
清安堂的大夫一个月俸禄不过二两银子,勉强应付全家人日常支出,哪还有结余能买得大宅邸?
“有钱能使鬼推磨罢了。”打听完余连的消息,明舒对此没有表现出太大惊讶。
意料之中的事,恐怕用钱买通大夫的人,与买长命锁的,是同一个人。
“这长命锁是余连从彭氏那里偷盗而出的,足证此物一直在彭氏手中,这也才说得通,拐子图财,哪有可能将黄白之物再留在婴儿身上的道理?而长命锁既然保存在彭氏那里,柳婉儿的身世,就是为了顺理成章进入卢家而凭空捏造的。三月初那神秘人得锁,应该也是那时候知道卢三娘身世有异,‘柳婉儿’四月痊愈从清安堂搬回柳家,六月初寻上满堂辉请我帮忙,余连和彭氏受其威诱替其做假证供,事成之后逃离……”明舒缓缓开口,这桩桩件件都已扣合,只是她越推测越觉寒意四冒,“一切绝非临时起意,而是从三月就开始筹谋。师父,这是有人在背后故意做局,利用我将柳婉儿送回卢家。”
可,为什么呢?
只是因为一个卢三娘的名份?
应寻点头:“这个人必定对卢家十分熟悉,否则不可能挖出十七年前卢家旧案加以利用。”
“会不会是卢家自己人设的局?”明舒猜忖道。
否则说不通为何那人如此了解卢家,并一直在追查卢家。
“也有可能是仇家。”
“卢尚书为人虽有些急功近利,但浸yIn仕途多年,也是个圆滑世故之辈,没听说他得罪过谁呀。”明舒边说边抱脑袋,自己气自己道,“啊,烦透了,想不通。”
“想不通就先别想了,歇会。”应寻朝后一靠,人倚在藤椅椅背上,目光望向槐树旁的小摊贩。
摊贩正在卖河灯,五颜六色的河灯折着莲花状,很是漂亮。
“今年的盂兰盆法会,想来会热闹非常。”他随口道,转移话题让明舒放松一会大脑,“你会去吗?”
“去哪儿?大相国寺?”明舒反问。
“嗯。今年朝廷很重视,户部拨重款筹办法会,工部与大相国寺共同督办法会,又有三殿下亲临,到时想必盛况空前。”应寻说着又感慨了一句,“这次盂兰盆节,倒真叫卢家出尽风头。”
“卢家?又是那个柳婉儿啊!”明舒提到这名字便有些头疼。
“谁说她了,我说的是卢则刚。”
工部负责督建法会,那卢则刚,不就是工部尚书。
第109章 一个吻
明日就是盂兰盆节, 曾氏交代明舒买东西,她一早就出门,回来时正好在门口碰上刚要出门的曹海。
这几日魏卓和陆徜都忙得不着家。因着三皇子要亲自代圣人登禅台祈福, 圣人派禁军把守护卫,保证赵景然的安全, 魏卓近日忙碌于大相国寺的护卫部署。陆徜则每日奔忙在外, 依旧马不停蹄在查他那桩案子。
府里只剩曹海这个客人。
曹海赴京的任务已经完成, 并无要务在身, 盂兰盆节过后就要回江宁。明舒进进出出的时候常会遇到他,一来二去熟稔起来,见了面也能聊几句。
“陆娘子, 刚回来?”
“曹将军好。”明舒笑了笑,向曹海行个礼, 道, “我帮阿娘出去买些过节用的供品。”
说着她提了提手中藤篮。
曹海的不以为意扫过藤篮后又望向明舒,道:“明日就是盂兰盆节,听说京中的法会很热闹, 不知和咱江宁的比起来有什么不同, 本将倒要好好见识一番?”
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似乎颇为好奇高兴。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今年是七七之年,朝廷尤其看中,筹办的格外盛大。”明舒也笑着回答。
“说来咱们江宁的盂兰盆节也很热闹, 年年都放河灯,陆娘子可记得……”他兴致勃勃说起江宁府几个县的盂兰盆节来, 忽然又一拍后脑, 懊恼道, “对不住,忘记陆娘子你得了离魂症了。”
“不碍事。”明舒摇摇头。
“陆娘子,你真的记不起从前了吗?一点都想不起来?”曹海见她面色无异,才又小心问道。
“不记得了。”明舒想不起过去,江宁往事连点渣都没留下。
“真是可怜,唉……”曹海眸中现出怜悯,好好的小娘子竟得了这种病症,“有机会让状元郎带你回江宁,好好走走看看,兴许能想什么来,到时候记得来找本将,本将请你们喝酒!”
“多谢曹将军。”明舒笑着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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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午,陆徜竟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