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抬起头问:“怎么样?”
她发觉步难书眼眸微微凝了凝,出现了几分茫然,随即就听他道:“司马菱……是谁来着?”
完蛋!
小安眉头微蹙,急忙道:“就是我们在鹤野城碰见的那个穿红衣裳的姑娘啊?你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人家还送了你好多好吃的呢,这个你记不记得?”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她师兄半夜来找麻烦,你还记得吗?你还出去和他打了一架呢!这个总该记得了吧。”
“这个记得,他顾忌太多,那个时候尚且不能赢我,现在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语气微扬,隐隐能听出还有一点小得意。合着你就光记这个了,难怪没有感情线!不过能记起来就行。
“对对对,就是他的师妹,你不是还骗她去渊明真人的宅邸背锅了吗?就是她呀!”
步难书虽不明白“背锅”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成功想起了那朵长歪的桃花:“是她?我想你应该是看错了,她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
“啊?为什么,我应该不可能认错的。”小安对自己的记性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尤其是在记人这一块。
“她身处灵力爆发的最中央,非死即重伤,怎么可能会好端端地出现在这里?”他虽是轻描淡写地在说,但言语间很是自信。
小安望着他,半晌没说出话来。
她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句“非死即重伤”,直到步难书把她抱上车厢,安置在坐垫上,她才回过神来。
他对自己确实很好,虽然口头威胁过,但是从来没真正伤害过她。以至于她把很多事情忘在了脑后,比如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小安看来,司马菱并没有什么过错,她只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像戴冰语这样的,她不会怜惜。可司马菱,她不是该死之人。
“你怎么了?”步难书微微俯下身探过去看她,黑眸深邃地像要将人吸进去,无端让小安有些不寒而栗。
她下意识后仰了一下,两只手攥紧了坐垫,目光有些闪烁,说话也磕绊起来:“我……我没事啊,挺好的。”
步难书注视了她一会儿,小安和他对视着,手心慢慢沁出了汗。
他忽然从一旁的座椅上站起,将桌几往旁边一推,啾啾吓得飞了起来,叫了两声,落到了他肩上。
小安又见他蹲在了她面前,低垂着眼睛伸出手。她原本发热的出汗的手被那双凉凉的手握进手中,解放了无辜的坐垫。
她有些紧张,心跳地飞快,好像不是因为害怕,但她又不知道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清朗又低沉的声音蹦跳在她的耳边,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却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个什么意思。
他似乎又说了几句话,小安还是感觉什么也没听进去。接着就见他蹙着长眉,Jing致的眉眼在她面前越放越大,那张形状漂亮的薄唇也凑得越来越近……
她僵直了身子,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
少倾,小安感觉一个凉凉的物什贴上了她的额头,耳边步难书的声音很近:“好歹也是个金丹期,应该不会像凡人一样发烧中暑吧。难道是因为魂魄上的伤导致的?脸这么红。”
她脸红了?她为什么会脸红?
小安立即睁开了眼睛,步难书还与她额贴额,近得她连他眼睫毛有多少根都数得清。她心里突突地跳了两下,急忙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我真的没事,你瞎紧张什么呀!我脸红……肯定是因为……因为天太热了,车厢里太闷!”小安有些慌乱地辩解,她甚至想用手扇扇风,但两只手都被步难书攥着,抽了两下没抽出来。
额头上凉凉的触感终于没了,手上的凉意也松开了,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许多。
她睁开眼睛,步难书正好放下了施术的手。只听他淡淡道:“下次有什么不舒服,可以直接跟我说,不必强忍着。”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两句:“若是你有什么话想说,直接说就是了,我会听的。”
小安抿着唇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没应声。
步难书以前觉得她很笨,现在才明白,她其实是很多东西都不大懂,只本能地知道吃、玩以及保住小命。就算修为到了金丹期,连个简单的降温法术也不会使。
他虽然没有爹,但从小有师父将他养大,教会他许多东西。可小安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他,所以他得教她点什么。就像师父养他那样,他得将小安养大才行。
他像个不太熟练的启蒙老师,一字一句道:“以后术、符咒、法阵还有修炼,我都会教你。小安,听懂了就回答我‘明白了’。你这样看着我,我很难明白你的意思。还有,要是对我说话,就加上我的名字。”
小安闷闷道:“我明白了,书书。”
“很乖。”他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小安静静看着他启动风灵车里的法阵,车子缓缓动了起来。
按照她原来世界的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