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爷,没声响了,那人是不是走了?”骆福财看了眼四周,说道。
宗无极说道,“我刚才听到一阵树叶摩挲的声响后,再没有声音了,想必是那个暗藏之人离开了。”
穆宣气得甩了下马鞭,该死的,这天都黑了!
“进城!”他咬了咬牙说道。
没有人阻拦了,大家策马往前狂奔。
只是,他们来得迟了些。
城门关上已经半柱香时间了。
“穆三公子,城门关了!”宗无极望着紧闭的城门,摇摇头说道,“我们来迟了。”
骆福财说道,“刚才藏在树上朝我们扔石子暗器的人,一定是乌禄的同伙!还有那个救走他的人,也一定是!”
“乌禄是隐瞒身份来的南地,他怎会有同伙?”宗无极惊讶了。
穆宣抬头,看向城门,“本公子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藏在树上的高手,究竟是谁!”
他竟然不知道,这临安城还有这么厉害的高手?
连宗无极都打不过?
二十几人连合射箭,也没有射到那人,简直太诡异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高手?
……
灰毛卷球在城外,将穆宣一行人拦截到天黑后,就扔下那些人,跳下树来,回到了城里去了。
无霜事先查看好路线,将一大袋子石子放在树上,告诉小家伙怎么抓石子砸人。
小家伙学得很快,抓子抓到石子扔得又快又准。
无霜满意地离开。
于是,它成功地将穆宣一行人拦下了。
一直到天黑,到石子扔完,它才离开。
它个子小,跳上城墙,在城楼上窜来窜去的,没人注意它。
它回到榴月园的时间,李娇娘已经将乌禄肩头的毒箭头取了出来。
骆诚站在一旁,看着那伤口,赞叹着说道,“这人倒是条汉子,中箭这么射,居然没有哼过一声。”
“咦,这是什么?”无霜拎起乌禄的衣裳时,从衣裳里掉下一只金笛来。
金笛摔成两截,一卷纸掉了出来。
“秘信?看看写的什么。”李娇娘说道。
她洗着手上的血渍,骆诚取了纱布,给乌禄包扎着。
无霜说道,“是金文,不过,我看得懂。这是……一封信啊。”
她看了几行字后,念了起来。
“尝谓女之事夫,犹臣之事君。臣之事君,其心惟一,而后谓之忠;女之事夫,其心惟一,而后谓之节。故曰,忠臣不事二君,贞女不更二夫,良以此也……”
念着念着,无霜惊讶了,“这是……”
“这是乌禄亡妻写给他的诀别信。”李娇娘叹了一声,说道,“是个长情的汉子啊。”
无霜看一眼昏迷的乌禄,没有念下去,但还是将信看完了。
“果真……,是他亡妻写的。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大义贞洁的女子。”无霜感叹道,又说道,“咦,李娘子怎知,是他亡妻写的?”
李娇娘说道,“这件事,你稍加打听就知道了,现今的金主荒yIn无度。臣子之妻,兄弟之妻,稍有姿色的,他都不会放过。”
“……”
“被他或欺骗,或威胁着,掳进后宫去供自己享乐。乌禄的妻子貌美,不堪受辱,在去大都的路上跳湖自尽了。”
“……”
“这件事,在金国上下引起不小的轰动。写的信也传得沸沸扬扬的。”
无霜冷笑,“那他还不宰了金主给自己亡妻报仇?居然还有闲心跑南地来?”
“那仇人可是金主,敢杀?有能力杀?说杀就能杀的?乌禄是部落族长,身后有母族有父族妻族的人要管理。万一失败,三族人都活不了。”李娇娘摇摇头,微微一叹。
金主昏庸残暴,爱征战,爱虐夺,宋主懦弱贪享。
偏这两方对打起来,于是,受罪的是宋国百姓。
无霜看着手里的金笛和绝笔信,张了张口,不说话了。
“谁说……谁说我不敢杀?没能力杀?我不过是……是在等时机!”有个陌生的声音,忽然沙哑着说道。
大家回头来看,只见刚才还在昏迷中的乌禄,已经睁开了双眼,一双细长而冷桀的眼睛,死死盯着无霜手里的信和金笛,“给我,不许碰!”
他唇角哆嗦着,冷冷说道。
无霜看他一眼,将信原样装好,递了过去。
“抱歉,我只是好奇才打开来看的,并非有意冒犯亡妻之物。”
骆诚按着他,不让他乱动,“你受的伤不轻,左小腿骨折,右胳膊脱臼,肩头的毒箭虽然被取出来了,但箭伤不浅,好生养伤,等伤好了再说其他。”
乌禄左手紧紧抓着金笛,长出了口气,一副失而复得的神情。
回过神来的他,这才开始打量起床前的几人。
救他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