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树叶罅隙透进来的阳光并不刺眼,可顾婉容却仍觉得难受得想流泪。
靳懿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主动联系她了,而她发的那些信息也像是石沉大海,久久不见回音。至于她打电话过去,靳懿不是说在忙,就是无意义地嗯嗯几声。
让她真正想在沉默中爆发的是,她看到她未婚夫靳懿竟然点赞了她小叔的微信朋友圈!顾念那一条几乎等同于广告的鲜花朋友圈,靳懿竟然早早就点了赞!
她的大小号都加了顾念,不过前段时间大号被顾念拉黑了,但小号还在。
一个小问题很快就引来接踵而至的一大堆问题,靳懿怎么会有她小叔微信?靳懿加她小叔又有什么目的?靳懿为什么在和她说很忙没时间的情况下,却有时间去刷她小叔的朋友圈?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顾婉容猛地将手机扔进床铺里,她掩面低低抽泣起来,眼睛酸涩又肿胀。
她又回到顾念似乎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那一天,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由那天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原本命定的火车冲出了早已规划好的轨道,然后,她的世界开始变得兵荒马乱。
强势冷漠的未婚夫、充当疗伤港湾的温柔备胎、表面风流的纨绔少爷、仙气飘飘的白月光,她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总感觉他们原本都是属于她的!
顾念,都怪顾念,那个一无是处的贱大叔,凭什么和她抢男人?
顾婉容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下定决心的Yin狠面容。
若说靳懿的冷漠疏离只是个小小的开端,那另一边李乐淑妄想赚快钱被人骗走所有积蓄,则简直说得上是毁天灭地的打击。
李乐淑天天想着赚快钱,被人忽悠着去投资,结果半个月不到,她投进去的所有人钱都被人卷着跑了路。
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她抵押房子借来的贷款,钱越欠越多,时间越拖越久,天天被不同的几波人上门催债,李乐淑悔得肠子都青了,最后迫于无奈只好将市中心的房子挂出去卖。
没了房子,没了车,又没了顾念这个移动ATM,没了年轻好看的皮囊,女儿嫁进豪门也遥遥无期,李乐淑越来越苍老,像一面颓败的老墙。
她的脾气也越来越大,戾气重得让周围的人见到她都退避三舍,她天天厉声大骂顾婉容,顾婉容也毫不客气地和她对骂。
她不肯去外面做辛苦劳累的工作,只好化上浓妆,穿上红吊带裙,开始做起皮rou生意。她站在黑黢黢的巷子里拉客,谈好价格后,有时是她到别人家去,有时则是别人到她的廉租房里。
顾婉容一直知道她母亲在做什么,她发现得十分及时,就像当初发现她爸病重、而她妈仰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一般。这次也和上次一样,她没有阻拦,在她心里李乐淑已经很拖她后腿了,如果李乐淑能靠身体自食其力,那她也完全不想管。
但真正让她感到害怕的是,有一天周五她放假回家,她戴着耳机打开住房的门,猛地看到一个猥琐的老男人光着膀子从她们房间里出来,那老男人一看到她就眼睛放光。
“这次真的要付钱了,我都快没钱吃饭了……”李乐淑用一件浅绿吊带裙裹着身体隐私部位走出来。
“多少钱?”老男人的目光像502胶水一样死死地黏在顾婉容身上。
“五千。”李乐淑心里觉得有些不妙,连忙朝顾婉容挤眉弄眼示意她快走。
“就你这老皮老rou也要五千?妈的,把你女儿给我上一次还差不多,到时别说五千,就算是十万我也给。”
顾婉容一看到老男人那松松垮垮的皮rou就恶心得想吐,她转身重重摔门就往楼下跑。
虽然顾婉容对自己一直很不好,但怎么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rou,李乐淑前半生都在为女儿争天斗地,为了女儿压榨顾念,为了女儿逼迫老公上进。
此时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简直比红绿灯还要Jing彩,她进房间捡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老男人身上扔去,然后她就被老男人狠狠甩了两个耳光。
顾婉容一直到晚上才敢回到住处,一见到李乐淑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要卖就出去卖,别再把那些杂种带回家来!”
李乐淑自知理亏,不敢说话,卸妆过后的一张脸苍白而憔悴。
“我上次给你的那个包卖了多少钱?”顾婉容烦躁地把床单一股脑扯下来扔到地上。
“那个包啊,我告诉你,卖得可多了,卖了有三万呢。”
顾婉容的脸立时变得惨白,像是墙壁上刚刷上的石灰,她无力地跌坐回床上,“那是TK最新款的包,我统共才背了两次,新买回来时要二十五万多,现在都卖脱销了,你就给我卖了三万?!”
“我怎么知道你那么小一个包都那么贵,你又不早说。”李乐淑撅着嘴,不服气地反驳。
顾婉容简直气得五脏六腑都疼,她怎么会有一位如此蠢笨愚昧的母亲?
天气渐冷,高三下学期,顾婉容转去了普通高中。
替司鸿煊表弟补课的家教她很早就没在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