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庚看着他,既没点头肯定,也没有反驳,只是眼神颇坚定。
他那种在意的样子令老朱雀警惕起来,敛容严肃道:“这会儿什么时辰你就开始做梦了?那猫子之前傻乎乎的,现在厉害极了,我看你过去现在都没有一点机会。而且——《遗·问》那玩意儿记录的太官腔,老子好心跟你说吧,典雍宫还有本更细致的,说的全是她的情史,不说她的那些情债对象是不是还活着,啧啧,一看你条件不够格倒是真的。”
“??”七庚乍听到这些,着实呆了呆,不过很快就想起来,腓腓也曾问过他和神君谁厉害,最后还不是选了他做师父。于是又觉得,自己胜算不小,十分镇静地摆摆手道:“无所谓,腓腓不喜欢年纪大的。”
“哈哈哈……”老朱雀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甚至扭头找了找企图与胥秋对视下,然后才想起来胥秋已经跟着溧阳离开了此处。
他讪讪地止了笑声,最后重重拍了拍七庚的肩膀道:“小世界里有个话是这么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听过没?”
七庚皱眉,“这酸词不就是你从南珺仙子那儿抢来的话本写的吗。”
老朱雀咳了一声,瞪他道:“什么叫酸词!话都不会说好听点。总之你自己好自为之,记了元女情史的那书就在那儿,早看早超生。”
第29章 再次飞升
祁颜出了山洞,按着模糊的印象往东飞去,一直到出了即翼泽,又过了几千里,不得不承认,若没人指引,她已经找不到稷山原来的位置了。
一路上,云层下方山水或秀美,或荒芜贫瘠,入眼俱是陌生。
虽然她这次被胥秋和老朱雀利用又一钟里的部分灵息强行归魂,但记忆却还不完整,小世界的十几年和最近发生的一切,都没什么可说的,好好在她脑海里待着,只是万年前的经历,如今并记不得太全。
祁颜原本连胥秋也未曾想起,只是在醒来时,看见她在哭喊,便像突然被打通关窍般想了起来。
之后渐渐地,关于胥秋和自己的一切,越来越多出现在脑海里。
祁颜离开之前就没打算真的找到稷山,特意避开七庚等人单独出来,一是想看看这些年八荒的变化,二是……为了躲开瞻祝的人,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她体内灵息有□□的倾向,自她醒来到现在,已经充盈周身,到了快要溢出的状态——这就是说,她又要飞升了。
飞升就意味着要历劫。
拜前缘所赐,她因替神君分担了近一半的紫雷劫,自己神格毁了,修为锐失,而后更是撩到到死,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现在一想到紫雷劫这三个字,祁颜就禁不住浑身发凉人都麻了,她一点也不想再见到把重伤时的她赶出瞻祝的神君——之前神魂未归的时候还是个腓腓,天天在小世界里看仙侠虐恋文,经常为女主不值,没想到小丑竟是她自己,就很尴尬。
眼见下界的一片林子茂密不见天日,整个地脉走势杂乱、灵气天然蛮横,像是无主之地,勉强算是个渡劫的好去处。
虽然飞升这等大事,一旦成了,必然会天示异象,到时候也瞒不过瞻祝那边,但是现在,能拖延片刻对祁颜来说都更安全一分。
祁颜预料得很准,她刚从云头降到一处丘陵顶上,寻了一块嶙峋的石头坐好,拟手印运行起周身罡气法阵,没一会儿,周围天色便蓦地Yin沉下来,狂风大作,暴雨如晦,乌沉沉的云涛汇聚翻滚,凶险地坠在地平线处,天地相接,仿佛浓云已将祁颜所在的一小方天地裹挟其中,不时有雷闪破开重云,轰鸣而炸裂——祁颜本人,在这天地炉鼎之中,竟似汪洋中一页扁舟,前途难料。
只是听听那预备砸在身上的雷鸣,她都觉得这条命又要没了——也不知道老朱雀他们把她强行招魂干嘛——上次成神还如今没这么大阵势,那雷一道道砸下来真刀真枪地劈在rou身上,第九道天雷祁颜都好险没捱过去,如今瞧这电闪雷鸣撼天动地的架势,她估计第一道雷下来人就没了。
祁颜一面感慨,一面加紧铸出罡气,将自己重重叠叠包围的严严实实,以待雷劫。
这罡气起初只有方圆半里,而后一道雷不痛不痒地轰了下来,在几里外砸出一个巨大天坑,顿时燃起一片火海,吞噬了周围的所有林子,连漫天骤雨泼进去也瞬间蒸腾成了迷蒙水汽。
纵然祁颜已经查看过这丘下这片林子异常广袤无垠,并没有其他生灵——因为灵气太过蛮横,以至于仙妖Jing灵这种依赖天地灵气的灵物,反而活不下去,或者早就迁移离去了——但也还是不得不防着,万一真有生灵在此遇上她历劫,并因此遭难,那可真倒霉。
祁颜于是拧着眉心,叹着气把护体罡气的范围扩大到了方圆千里,过了一会儿想想,又追加到方圆万里,又等了一会儿,雷霆仍旧未至,仿佛戏耍似地在她头顶轰然作响,仿佛要把天上的墨黑云团敲碎。
祁颜实在等的无聊,不知是不是有又一钟和渡魂铃在的缘故,她体内灵息过于充沛……护体罡气最后被祁颜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