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凰之王带着祁颜,身姿矫健灵敏,一路躲闪绕开那些手臂,护住了祁颜片刻。
然而下一秒,屏障突然碎裂——
空中降下一团巨大的Yin影,风一般裹挟着祁颜消失了。
刹那间,水域恢复了风平浪静。
有无数触手的女人紧跟着也消失在空中,就连又一钟的钟声,也莫名其妙地停了。
几乎就在同时,赶来的七庚顺手抛出自己的长剑,长剑在空中呼啸而过,途中似乎裁开了什么,只能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数十条血淋淋的触手落入水域,而长剑上半点未沾脏污,又回到了七庚袖中。
“溧阳,劫走腓腓的,是老朱雀吗?”七庚静静地看着万凰之王背上落下的项圈,垂着头,眼中神色莫辨。
万凰之王无声点头。
当时情形,若只有那女妖一人,哪怕加上又一钟,它也能勉力护住腓腓,但是老朱雀对七庚颇为熟悉,毁了他的屏障易如反掌,况且他又是趁万凰之王腹背受敌,无法再分出Jing力来给腓腓才出现,实在是防不胜防。
七庚原地立住,恍然若失。
师祖告诉过他老朱雀道心不稳,极有可能入魔——其实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甚至很乐意看到老朱雀成功,只是不知道,腓腓也是其中一环。
这是他第二次弄丢了腓腓,上一次还有迹可寻,这次,老朱雀特意取下了存了他心尖一滴血的灵器,一旦进了魔界,再想找回腓腓,便如大海捞针般艰难。
“殿下不必太过担心,我看那个小姑娘福大命大,恐怕有什么奇遇,死不了。”
万凰之王说罢,长喙轻戳七庚。
七庚不知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只是沉yin了会儿,很快道:“溧阳,去观往来。”
如果能令老朱雀以入魔来将他引开声东击西,拼了命也要掳走,那么腓腓,一定不是个偶然中了禁制的普通凡人这么简单。
神君常说天命不可违,观往来就是离天命最近的一个地方,众生在这世上的一切,在那里都有答案。
他要去那里看一看,有关于祁颜的天命到底如何。
如果,天命要夺腓腓的命,他势必会逆天而行。
万凰之王仰头高吭,很快载着七庚又重新冲回云霄,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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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以往不同,这次被掳走的全过程,祁颜都很清醒,甚至很快认出了掳走她的人就是老朱雀——毕竟头发上插着羽毛的人不多,那羽毛的花色又极为独特,很容易被记住。
老朱雀甚至颇为好脾气地摸了摸祁颜的脑袋,对着跟来了的女人笑道:“不用着急,很快,一切就会恢复原样。”
那女人看上去很忧愁,许多条手臂都不见了,只剩下正常数量的两只手臂静静地交握,仿佛内心十分纠结。
“朱若,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她说着,看了看祁颜,“这么多年了,或许不记得才是最好的解脱——
老朱雀眼里忽然怒火熊熊,猛地打断了她的话,对祁颜使了个决,令她不由自主地往前走着。
这对话听得云里雾里,祁颜拿不准要不要说话,毕竟老朱雀状态怪怪的,和之前大相径庭,不知道怎么了,祁颜很怕他一时激动伤害了自己,然后再忍耐疼痛——那不如等七庚来救她好啦,七庚应该挺强的,实在不行,还有他师父。
等祁颜走远,老朱雀才回过头来,盯着那女人道:“你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等今天让元女神归?事情都走到这一步,还想退出?痴心妄想!”
女人欲言又止,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于是惊慌又气愤地看向了老朱雀。老朱雀像看透了她似的,把长长的兜帽拉上,眼里邪气毕现,“今天,我一定会让红豆复活,谁敢阻拦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你我相识好歹上千年,希望你别做出什么蠢事来,好好等着你的元女回来,不好吗?”
祁颜直接进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洞,看洞口只不过一人高点,青年版七庚如果进来不弯腰,可能还得碰着脑袋,但是里面别有洞天,广阔的像个足球场。
两条环形水池将他们同洞中央那只巨大的莲座隔开,遥遥相望。
那莲座很神奇,别人家莲座都是绽开的莲花,祁颜只见过这么一只,是个花骨朵,含苞待放,欲开未开,莲心处还隐隐有着光泽,也不知道是什么。
莲座周围是好几个小亭子般的石头筑物,洞内非常暗,只有一点点幽光闪闪烁烁,飘忽不定。
刚开始看到中间那座巨大生动、通体雪白发光的莲座时,祁颜的头就又开始痛了。
脑海里不断闪回着各种画面,很多里面都有一个女子孤孤单单的身影,而她所处的环境也极为恶劣,不是十日同辉地裂万里,就是涝水如城墙高顷刻便至,再后来,又反复出现一个女子被人打伤之后,躺在一处平台上,身下血流不止,而那些血被地面细细的石槽引着,充盈出一个巨大的符号……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脑海中的画面,祁颜感觉自己好像飘浮起来,悠悠荡荡地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