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的姑娘们挤眉弄眼,再强做端庄递上茶水单,不知道将这三个人到一起的是另一个生命。
“你好,展警官。”王景成欠身客气伸手,展昭微笑,“幸会。”两人双手一握,旁边白玉堂冷笑。
“这事儿是我不对,早就该给警方说,可我本来觉得跟这案子没什么关系。”王景成没有客套,直接进入话题。
“您认识他?”展昭问。
“是,早有渊缘,我跟他上大学就认识。”王景成坦然道,“小白应当知道,我一直关注扶助孤儿的社会活动,我们报社也有这方面要求,七八年前我们有过大学贫困生助学活动,我到他们学校去过跟踪采防,认识了李亚伟。”
他跟学生会闲聊,说起有个黄鸭子舰队的事儿,很好玩,他们才报道过。学生会的人说巧了,我们校里有个新生,听说以前外号叫小鸭子,是个孤儿,条件很差,饭都买不起,正好符合你们的助学要求。
那是他第一次见李亚伟,异常青涩的少年,充满信任与希望的看着他,好象他为他打开了世界的另一道门。
“他是我们帮助过的孤儿成绩最优秀、最刻苦的。”王景成感叹,“那段时间经常去北京出差,我们也要做后续跟进,当然不是针对他一个人,不过每次我都会探望他。”
他的表情慢慢恍惚,象是蒙了一层雾,看不清晰雾里隐藏着什么,“大学毕业后就失去了联系。”
王景成淡淡道,“直到半年前,我隐隐约约觉得孤儿院前遇到那人是他,就去找了小白的摄影资料,果然是。”
他稳了稳情绪,接着道,“大概一个多月前我们见过一面,以后就再没联系了,4月26号那天下午,我跟我妻子孩子在岳母家呆了一天,第二天上班后,没想到看到他的尸体,我非常吃惊,因为过于震惊,警方询问时,下意识的回避了,没有说真话。”
长久的沉默,终于,展昭凝视着他的眼睛,慢慢问道,“你说你一直关心他,为什么毕业后失去联系?一个月前,你们见面谈了什么?你不想别人知道你跟他之间有关系,为什么?”
王景成抿紧唇,严厉的瞪着他,似乎在无言责备他怎么能问出这么失礼的问题,展昭毫不示弱,目光清澈坚定。
“砰!”王景成握拳用力一擂桌子,桌上的杯子跳了起来,茶水溅出,远处小声交谈的服务生吓一跳,想要过来收拾,白玉堂狠狠瞪一眼,做个手势制止了她们。
展昭一动不动,固执盯着王景成。
镇定面具崩溃,王景成松开拳擦擦额头低声的恨恨道,“他居然是个gay,变态!”才初初长成的青年羞涩的、热切的看着他,他享受那个憧憬目光,可后来,他害怕了,于是不告而别,没错,他在那目光下逃跑了,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直到某一天,在孤儿院不远,似曾相似的面孔闯入视线。
他从资料室取出照片,花了很大功夫找到李亚伟,试图以一个年长者的身份表示他的关心和亲切。
是诊所快关门的下午,没有其他人,他下意识的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的出现。
他得知的消息是,李亚伟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
李亚伟安静的抬头,除了惨白脸色外,一切正常,好象他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会在这个时刻出现在这里。
亚伟,好久不见,他们客气的寒喧,那个会用热切目光满是憧憬看着他的少年不见了。
还没谈恋爱啊,这不正常,他和气的劝慰,人总要过日子的,还是过些正常生活吧,我看你诊所那个姑娘就不错,呵呵。
“王大哥。”李亚伟打断了他,这是以前在大学时的称呼,“没错,我是个gay,可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我有我喜欢的人,虽然他……”
“啪!”清脆的声音,李亚伟被打的头猛然偏过,半边脸上迅速泛起红色指印,“下贱!”王景成自己也没料到会这么暴怒,“对得起当年资助你的那些人吗?对得起我吗?!恶心!!”他毫不客气的训斥道,——而他当然有资格训斥,他在心底这样确认着。
漫长岁月后,他与李亚伟唯一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咖啡坐只剩下他们两人,待应生偷偷看看白玉堂的脸色,快手快脚过来添上热水收拾掉桌上残留的茶渍。
展昭垂下眼帘,沉默地看杯子里袅袅升起的白汽。
白玉堂长长叹口气,好象要借此呼出心中的积郁,所以说,他一直不喜欢王景成,他在心里说,这些自以为循规蹈矩的正派人士,他想了想,苦中做乐的开玩笑道,“要是王景成说的是真的,那杀人的也不是他,——总不会报社还有第四个人跟李亚伟认识吧。”
先是一个他,再一个辛子杰,跟着又挖出王景成,也难怪纸箱会被寄到报社,李亚伟长大成人后的生活根本就围着报社转。
展昭摇头,“不会有第四人,凶手差不多可以确定了。”
“啊?”白玉堂猛一挑眉。
展昭略一犹豫,抬头轻声道,“现场没有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