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她的眼睛,毫无攻击性的神态,甚至像是深陷某种困境,却又坚韧地挺着。
“也许……”她终于开口了,“也许你有立场呢。”
她不再看我,也看向窗外我刚才凝视的地方,可这一朵云,已不是刚才的那朵。
“也许你的立场是我给的呢。”她又说。
好像有某种呼之欲出的东西,让我不敢再继续这对话。
“不会,你别这么想……”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来往,有些事情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我不能讲,有合约在先。但我能和你讲的,都是实话。”
我消化着这话,“嗯。”
她看着我,牵了牵唇角,苦笑一下。
“那别想那么多了,我先出去吧,他们可能要纳闷我一实习生跟你有啥好谈的了。”我说这话时,满脑子都是裴司翰。
她略一扬眉,“好啊,你去吧。”
我有点晕乎乎地走出去,有点晕乎乎地避开大家看我的目光,又晕乎乎地一屁股坐下来。这飞机上有wifi,我像醉了,急需找个人问问。
我把消息发给阿佑:
——她总觉得要跟我解释清,是不是我很过分,总逼问她?她为什么不恼我啊?
——啊??你不是在飞机上吗??
——别废话!
——她是谁啊??
——……尚宛。
我再等不到阿佑的消息了,心里有一团什么要穿透胸腔和喉咙冲出来了,我几乎要扯开保险带,在机舱里狂奔了。
终于阿佑的消息又来了。
——你有多傻逼?她喜欢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40章 后半部分前几天就替换了,还不能看到的就是缓存问题,关闭APP清理一下缓存。
第43章 一念之差
这话不是从尚宛嘴里说出来的,而是阿佑,可不知怎么的,我却像浑身过了电,我弓下腰,保险带使劲勒着我,却没有疼痛感。
我知道,有些事情哪怕再明显,轮到自己头上也不敢确认,这就是老话说的“当局者迷”?又或者是自卑在作怪。
——怎么可能?她喜欢我什么?我有什么好值得她喜欢的……
我发出灵魂三连问,觉得自己质疑得很在理。
——问这种问题就是傻逼。
咳!士可杀不可辱!
——喂!你是不是趁机在那过嘴瘾,羞辱我?
——我至于吗?跟你有宿仇啊?可你问出这种问题,亏我以前还觉得你懂爱情,不过我原谅你了,毕竟换成我大概也会反应迟钝吧。
——哟,真谢谢您“原谅”我!好了好了,折腾了大半天,我关机睡觉了。
其实我那个时候都不确定这事是否上升到“爱情”的层面,但我大概明白阿佑的意思,明白她那些还没来得及讲出来的道理。又或许我和她太熟了,熟到她还没法舒适地罗列我的优点来安慰我,但我知道,那次尚宛清清楚楚地告诉过我,为什么对我青眼有加,她说得那么果断清楚,只是我选择性忽略,选择性盯着自己的不足看。
后面我睡了一觉,和同事们聊聊天,等落地奥尔堡时已是晚上七点多。
来了三部车,一辆加长limo,两辆商务车,我还在幻想尚宛会不会把我召唤进limo里,却眼睁睁看着她和裴司翰坐进去走了,裴司翰!
我知道,换个思路去想,裴司翰确实不适合跟我们一起挤商务车,但她和他单独乘那辆,连景怡都没能进去,这让我存了一路的那些活络的小心思都像“咣”的撞到了一堵墙壁上,被阿佑骂开窍些的心又开始闭合。人与人之间其实很脆弱,很多东西,呈现出的结局扎扎实实地不同,但可能也就是某个节点上的某个一念之差而已。
对于那晚的其他记忆,都不深刻了,现在想起来大概也就是车轮碾上去“咯吱咯吱”的砖石路,还有欧洲局促的酒店房间,那房间不便宜,酒店的外观也很有底蕴,但房间跟国内的新酒店比差多了,我记得迷迷糊糊睡着之前还在想,也不知道尚宛的房间怎么样,她有没有睡着。
由于时差,我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等到太阳出来,查了查天气,穿上带去的最厚的一件短大衣,又裹上围巾,这才去吃早餐。
这里的早餐十分豪华,不是美式那种scrambledegg和培根走天下的,自选区最吸引人注意的就是来自欧洲各个地区的nai酪,各种由不同谷物、不同烘焙方法做出的面包,搭配的蜂蜜也颇为讲究,森林里采的,野外田野里采的,夏天的,秋天的……食物琳琅满目,可尚宛缺席了。
连裴司翰都像模像样地跟我们坐在一起吃早餐,尚宛却不在,这让我觉得,这个早晨没有异国带来的新鲜,没有食物带来的喜悦,只有冷。
他们在说今天客户安排一位当地的向导带我们出去看看,去不去自愿,如果缓不过长途飞行的疲劳和时差,可以在酒店歇着,但鼓励大家去,我就在想,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