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熟悉的那辆车送我来的。”
扑通。
“下周一早晨九点来小试,”她换好了鞋,端端正正站在那儿给我下达指示,“小试着装要求是商务装,也不需要西装革履的,牛仔裤之类太过休闲的不要穿。”
“啊……”我局促起来,没想到那么快要小试了,而且距我上次小试该有十年了,那是小试学校,“我我我,你觉得我行吗?要准备什么?”
她的脸上柔和下来,“没关系的,大体上会问一问你想通过实习得到什么,也会让你稍微讲一讲提交的作品,对了,你的作品很棒,我看了时间,是八年前的,在那个时候应该是行业中比较前沿的创意了,总之不用担心,”她的目光撇向别处,“你的材料是我转交过去的。”
终于说了句人话,我又感觉到枝桠间的那缕阳光了,此时就照在我的脸上。
“饿不饿啊?”我接了句不着调的话。
她愣了一下,“我去洗手。”
等她出来,我已经摊开那份手写菜单,笑嘻嘻地等她。
“想好点什么没?”
她坐下来,拿过菜单看了看,好看的手指划过,“瑶柱,白果。”
“怎么都是配菜?加什么?”
她放下菜单,侧眉一挑,“加你的眼泪。”
什么?我看看她,确定没听错,再去看我的菜单,瑶柱……沧海,白果……月明……
沧海月明……珠有泪……猪……
“喂,骂人不带脏字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更十一
第30章 不速之客
尚宛竟不理我,自顾自又看起了菜单,末了只轻飘飘来了句:“这么多样,点什么都有吗?”
“那当然~”我骄傲地挺起胸脯。
她摇摇头,“你啊,下次不用这么丰盛,除非你特想发挥厨艺。”她说着还似笑非笑,绷着脸。
气死我了。
“我不想发挥!下次就给你蒸包子,吃饱了为算!”
她还绷着脸,放下菜单,下意识咬了咬下唇。哎哟姐姐,想笑就笑呗,这样不会影响气血畅通吗?
“那也有点腻,”她像不知道我在赌气似的,“我一个人,两到三个菜,最多加个汤就可以了。”
“你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做的菜?”
她将侧眉一挑,“喜欢呀。”
我一下接不上话了,本来还指着她说点什么抬杠的话,我还能和她继续抬,还能装装可怜,这一下我思路全没了。
“这么直接?”我硬着头皮杠。
“可不是么,不找别的借口。”
……
我听出她在杠我,但一时没想出来她这夹的是哪门子枪哪门子炮,在尚宛面前,我的脑子好像总不管用。
我开了火给她做芝士焗扇贝,想要开口谢她答应了我的请求去帮萧梓言,又觉得还是别再开这个口了,她低调地帮,好像我一拿到桌面上谢,这事就不够酷了,就不是我俩之间不说出口的默契了。
“尚宛。”我轻声喊出她的名字,空气有那么一秒的凝结,扇贝在铁板上“嗞嗞”响着。
“嗯?”
“你多吃点没事的,太轻了。”
那天托在臂弯里的感觉,还很真实。
我抬眼朝她看,看见她脸上倏地粉了,端了茶杯喝茶。
“你那天梦到什么了?哭得那么伤心……能问问吗?”
她整个人好像往下沉了一些,想了想,摇摇头,“一些陈年旧事,梦里添油加醋的,不提也罢。”
我见她那样说,也没好再多问,低头给扇贝装盘。
那晚就在那种针锋相对又温情脉脉的诡异气氛里度过了,也没有再发生睡着、哭醒这种戏剧性.事件。
周日没活儿,我逼着自己早早爬上床,准备第二天一早早起去赶面试,床是爬上去了,也知道这面试就是走个过场,可心里还是有点紧张,还是捱到了平时睡觉的点才睡着。
尚宛说不用西装革履的,可这刚凉起来的天气,也没什么比西装外套意合适的了,为了这次面试,我特意去置办了一身行头,好几年没穿过这样的衣服了,挑起来有点费神。
像黑、灰、蓝这些不会出错的商务色,穿了总没错,但估计这些人天天看,早看腻了,再说尚古的风格还是挺时尚的,应该不排斥活泼一些的穿戴风格,我就挑了件青春洋溢的深浅两种绿色交错的衬衫,外面用浅灰色的西服压一压,外套是boyfriend风格的,西裤是九分长到脚踝的,还像模像样地穿了双皮鞋。
总之穿得我不像我了。
走出门,初秋的凉意中夹杂着早点摊的烟火气味,早高峰的车水马龙,车载广播里主播奋力地鼓舞都市人开启充满希望的新一天,交通报道夹杂在嬉笑怒骂中,哪里塞车了,哪里需要绕道,哪里的奋斗不相信眼泪。
我已经很久没有参与到正常的人类活动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