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她倒也接茬。
“哪样入你眼?”
“唔,都挺好,那我尝尝这个葡萄。”
“好嘞~”我拿小水果叉戳了颗葡萄,刚想说“张嘴”,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恭恭敬敬递上去,“请吧。”
“谢谢。”她接过去,含入口中。
我又毕恭毕敬地接过她用完的叉子,等着她的评价。
“嗯~ 爽脆可口,很开胃,一会儿更饿了。”她笑着说。
“管够管够。”
正说着,一位我没见过的助理拿了电话进来,“尚总,景秘电话,好像客人快到了。”
尚宛拿过电话,又对我们道了两句“辛苦”之类的客气话,便走了出去。
我暗暗呼出一口气,为刚才没说“张嘴”后怕了一把,要不是戴着手套,差点抽自己一巴掌。
接下来的一小时,我一直待在厨房没有出去过,虽然清楚地知道客人什么时候来了,什么时候换第二批点心了,什么时候换第三批了,可以说,他们在外面享受,我在后厨战斗。
如流的菜,就像很多做出名堂的高档餐厅一样,要仰仗食材的特殊。之前说到的“落衣破玉”就是一个例子,不过那是不公开的特殊,公开的,就算吃片藕,也要告诉你这是来自马踏湖的有机白莲藕,很多食材都来得颇有身世,这也是外人拿着本食谱也很难复制的一个原因。所以我在选菜品时,会绕开那些拿不到原材料的菜。
倒是香槟时间的收尾之作,是一道茶汤,原材料特殊得很,但我在局里也一直用,所以和供应商一直保持合作,这道茶汤深受女士们喜爱,我叫它“莲”。
睡莲科花朵里唯一能够食用的就是来自台湾的香水莲,取莲花一朵,用开水冲泡,莲会在你眼皮底下慢慢绽开,顿时香气四溢,这茶可以镇定安神,美容养颜。
我把这道茶汤放在香槟时间的末尾,正餐的前面,是为了让客人从味觉和情绪上过度一下,将刚才混杂的酒气沉淀下来,而这又是颇有仪式感的一道茶,我会亲自出场,和其他几位服务生一起斟茶。
我们用水晶盅托着未开的香水莲,另一只手拎着一只不锈钢容器,从厨房往餐厅走去。一路上我抱着期待,很想看看那两位传奇人物。
等我进了餐厅的门廊,眼前的一幕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仙境。
少时跟我爹混的岁月和后来怀揣大把美金留学的经历,让我也见过些世面,目睹过神仙一样的人,可面前的几位,凑到了一座房子里,绝对是不可多见的风景。
何况这房子还不是一般的房子,四处是白色绣球花装饰的细节,在素雅梦幻的晚灯下宛若仙境,通往外面花园的挑高落地玻璃墙前,站着三位气质绝佳的高挑女人,拈着细脚香槟杯,或窃窃细语,或低声轻笑。
这三个女人中,一个是尚宛,她几乎背着我站着,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四分之三后侧身,但却可以从玻璃墙中隐隐约约看到她的正脸,这会儿正跟客人说着什么。站在她对面的是位鹅蛋脸的漂亮女人,二三十岁的模样,女人长发刚刚及肩,拢在一侧颈窝,身上是一条灰豌豆绿的宽肩带裙子,前襟到膝盖上面,露出笔直匀称的一双腿,后襟长至小腿中央,拈杯子的细白手指上戴着只成色饱满油润的祖母绿,和裙子的颜色相得益彰。
尚宛不知说了句什么,惹得她嫣然一笑,露出晶莹的贝齿,和耳边垂下的铺钻耳坠细细闪出的光芒互相映衬,煞是迷人。女子边笑边挑起眉看了身边人一眼,她身边是位轻云出岫般的女子,着一身米白色连身长裤,上半身是斜肩的式样,露出秀骨风姿的一侧香肩,长裤包裹着腰tun,再往下是阔腿,若没有高挑瘦削的身架子,是断然不敢这么穿的。
只见她也偏过头来,和身边的人相视一笑,两人看上去默契极了。这女子长了张小巧Jing致的脸,眉宇间却透着大气与淡然,再一转眸,她看到了我,看到了进门的几个人。
尚宛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也看到了我们,一时所有人都朝这边看来。
音乐声很轻,尚宛用勺子轻叩手里的酒杯,声音很清脆。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尚宛微笑着说,“这位是来往小姐,她是今晚宴会的主厨。”
一时几位客人都向我拍手致意,我没准备好被这么隆重地介绍,手里还托着茶盅和壶,只得小心向大家点头回礼。
我是不穿什么厨师服的,遇到这种场合,我的工作装就是一件中规中矩的黑衬衫,前襟随意收进黑色贴身仔裤里,浑身一抹黑,只在衬衫领的边缘镶嵌点装饰,好歹也不那么压抑。
今天这场子里,和我一样穿黑色的,只有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我猜她就是尚宛那位在圣弗兰读书的表妹,年轻孩子就穿一条小黑裙也元气满满。
“来往也是我的朋友,今天有幸请到她来掌勺。”尚宛继续说道。
那瞬间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说实话,我们还够不上朋友,她愿意这么介绍我,是抬举了,也表示她并没有仅仅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