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啪的一声搁下甘蔗,起身来到她面前,双手叉腰道:“你这手臂完好无损已经是万幸,大夫都说了再迟一点就医,有可能就保不住了!不许乱动!老实回床上躺好,中午想吃什么?”
冯素贞无奈的叹口气,乖乖走回床边坐下,徐徐道:“昨晚一起用膳的时候,发现凌兄的气色不错,只需多调理些时日,就可以痊愈了呢。”
“驸马爷,我是问你中午想吃什么,谁问你凌萧老兄的气色了!”
冯素贞见天香黑着脸,不好再顾左右而言他,于是正色道:“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再给我喝滋补的汤水了,太油腻了。”
“哟。”天香踱着虎步再次走到她跟前,一只手挑起冯素贞下巴,嘿嘿笑着道:“驸马爷,没有这些滋补油腻的汤水补品,你能好的这么快吗?现在开始挑食了,嗯,这证明你确实好的差不多了,那好吧,那咱们俩就算算账,你看如何?”
冯素贞不动声色的别过头,懒懒的打了个呵欠,道:“香儿,我困了。”
“你才睡醒,怎么这么快就困了?!”
“唉,我身上带着伤,时常觉得困乏都是正常的。”
“少扯!冯素贞,我这有两笔账找你清算,你别拿困乏作为逃避的理由!”
冯素贞一听,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心知今日必是躲避不过,只好坐直了身子,露出一个温和明亮的笑容道:“算账可以,但是请不要动手。”
天香哼了一声,俯身凑近她脸颊,瞬间相对而视,娇叱道:“姓冯的!我早说过我们夫妻同生死,共存亡,你若不在,我不独活。可你为什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在地宫里擅自做主,将自己生命置之于不顾,一个人面对危险?!”
面对天香深情而执着的目光,冯素贞淡淡的垂下眼睑,蚊声道:“我..只想你好好的活下去。”
“可你不在,我生不如死。”
“对不起,香儿,又害得你为我担惊受怕了。”冯素贞握了天香双手,拉她入怀中抱紧。
天香悠悠一叹,复有明朗微笑绽放唇际:“对了,那天,石门落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一直都没说起过。”
冯素贞俊秀的面容上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笑容,带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忧郁:“也没什么特别,那日你们都退出去之后,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也不做挣扎,便靠着墙壁坐下。忽然脑海中也不知怎的,竟浮想起村头那口老钟上的楞严咒经文,想着想着,口中就不自觉的念叨了出来,岂料那些死尸好像很怕似得,虽围着我却不敢靠近。那时我才彻底明白哑村祖先改建地宫入口后,将楞严咒刻在那口百年老钟上的真正用意。”
她略停一停,继续说道:“胖县令见群尸迟迟没有杀我,就又施展了一次控尸秘术,我将隐约听到的几句默记下来,口中大声背诵着经文向外面走去,谁知印赫天却要杀我。就在解决了他之后,我也因体力不支而昏厥,幸好,你踩醒了我。”
天香听完,长久吁出一口气,默然片刻道:“还好你有惊无险。不过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我踩醒你这件事..我总觉得贬义多过褒义。”
冯素贞淡淡微笑,道:“那以后便不说了。”
天香在她怀中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嫣然转眸,望住冯素贞道:“行,这件事算过去了。你给本公主解释一下,为什么上次平魏忠贤逼宫之乱你受伤时将我托付给张绍民,这次地宫里又把我托付给凌萧?”她说着说着竟满面愠色,气鼓鼓的道:“我是你的妻子,你违背我们之间的盟约不算,还竟敢将我随便托付给别人!!冯素贞,你说!本公主是不是应该好好惩罚惩罚你?!”
冯素贞双手抚住她脸颊,微笑正视于她:“说好不许动手的,不能出尔反尔。”
“哼,那岂不是便宜了你!”
“我的公主姑nainai,那你想如何?”
“先欠着,日后什么时候想好了该怎样惩罚你,随时执行。”
“香儿。”
“干什么?!本公主的气还没消呢!哎!你都受伤了怎么还能抱我这么紧!”
晚膳过后,白文轩摸着下巴细细的看了冯素贞一会儿,不怀好意的笑着道:“冯兄气色不错啊,嘿嘿,你和凌兄同样进补,怎的不见他有你这般神采飞扬。”
“有么?”冯素贞拿起茶杯呷了两口,片刻道:“哑村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吧。”
“嗯,进入地宫的石门已经在我们出来之后就关闭了,村口的大洞我也找了村民彻底填满封死,他们以后又可以过回简单平淡的日子了。”
“那州政之事呢,朝廷可有委派新的县令下来?”
“据说新县令大约半月后到任,此期间内暂由鹿江县县令简辰逸代为接管州政事宜。”
窗外不知何时起淅淅沥沥飘起了细雨,渐入秋季的晚风带着少许的冰凉轻轻拍打着窗子。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四人皆是有些黯然伤神,良久,冯素贞唇边携了一抹笑意,温文道:“一场春雨一场暖,一场秋雨一场寒。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