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第一次,盛怀远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越来越善于隐藏情绪,但此时他却有种蹲在街头大哭一场的冲动。
没有在深夜里痛哭的人,不足以谈人生。从向添泽离开的那一瞬间,盛怀远终于品尝到了人生的苦涩,只不过这份苦是他自找的。
当初是怎么和余淼有了那一晚呢?盛怀远痛苦的陷入了回忆,似乎是在参加一场酒会后,他被客户带到了一家娱乐会所。
摇曳的酒杯,昏暗的灯光,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沙发上、舞池里,处处能看见熟悉的面孔,清新的、妖艳的、禁欲的、阳光的,那是一个和他所接触的完全不同的世界。
没有羞耻、没有道德,就连薄薄的一片衣服仿佛都是多余,放眼望去一片糜烂……
虽然知道有人喜欢参加这种派对,但盛怀远一向洁身自好,盛势步入正轨之后他更是连应酬都减少了,所以眼前的一切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赤裸裸的感官刺激让盛怀远感到不适,他第一反应是转身离开。
惊慌之下他竟然走错了方向,越走离门口越远,眼前所见到的景象也越刺激。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披着一件名为道德的衣服,当身体里原始的兽性被唤醒,人便化身为野兽,彻底的解放天性。
淡淡的玫瑰花香越来越浓郁,盛怀远的体内升起一团火,从点点微光到熊熊燃烧,他的理智渐渐被红色的火焰吞噬。
眼前只剩下一具具躯体,盛怀远目光迷离的朝着一张黑色的沙发走去,上面躺着一个身穿红色和服的男人。
雪白的肌肤在鲜血一眼的红色的衬托下变成了致命的诱惑,就像一朵开在白骨之上的曼陀罗,引诱着每一个过路人。
盛怀远目光迷离地抚摸着那片微凉的肌肤,掌心感受着细腻的纹路,体内的火焰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就在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衣服里的手里适时响了起来。
“灯灯灯灯灯……”
西游记主题曲前奏突然响起,全场瞬间陷入安静,暧昧的气氛荡然无存。
这是向添泽给他设置的专属铃声……
头脑瞬间一片清明,盛怀远再低头看手下的红衣男孩儿,顿时被对方鬼一样惨白的脸惊了一身冷汗。
拜他的铃声所赐,盛怀远几乎成了全场的焦点。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罕见的多了一丝窘迫,盛怀远按下电话快速离开了会所。
走出会所大门的瞬间,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男人慌乱的撞进了他的怀里。
余淼当时的眼睛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对……对不起!”
盛怀远眼神一暗,莫名生出一种想要把对方拆穿入腹的想法。
“下次注意!”
虽然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把人带走,但盛怀远没有那么做,而是拿出手机给向添泽回拨了回去。
那一夜过后,会所里的场景和余淼的眼睛就重叠交叉的出现在盛怀远的脑海中。他就像是中了魔一样,不停的回忆那天晚上的一切,包括让他惊出一身冷汗的红衣少年。
一遍一遍的场景再现让盛怀远生出了不如试一试的想法,尽管理智告诉他那是不对的,但那股子冲动却不断积累,越来越强烈。
加上向添泽在外地拍戏,盛怀远不再拒绝客户的应酬,遇到顺眼的人他也不再排斥对方的接近,但他始终没有打破底线。
直到他和向添泽结婚纪念日的前一天,余淼再次闯进了他的视线。
那天正好是B市电影节的开幕式,盛怀远受邀出席,他拒绝了走红毯环节,却在入场的地方捡到了落单的余淼。
那副茫然无措的模样一下子就吸引住了盛怀远的目光,接下来一切都脱离了轨道,盛怀远只是对余淼微微表现出了一点点关心,第二天对方的经纪人便主动联系了他。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以至于盛怀远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思绪回笼,盛怀远仰头望着天边的月亮,突然生出了一种今夕何夕的感觉。
十年匆匆弹指间,难道就这么结束了?
一行清泪划过耳侧,盛怀远攥了攥拳头……这辈子向添泽都只能是他的,永远永远。
……
盛怀远回到酒店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约会归来的袁朗,对方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显然是被那个叫安妮还是安迪的女人滋润了。
“怀远?”
见到盛怀远袁朗眼神一亮,凑上去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是不是和你的小情人约会去了?”
盛怀远一把将人推开,他现在没心情应付袁朗。
“怎么了?怎么了?和小情儿闹脾气了?”袁朗跟着盛怀远进了电梯,“我说你找这情儿脾气可以啊,不好哄吧?”
“袁朗”
“啊?”
盛怀远正色说道:“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待一会儿?”
袁朗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他仔仔细细把盛怀远打量了一遍,“你这是……受情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