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链偶遇琪官,看到他走了,才独自回庄,兴儿立马迎上,笑说道,“二爷可是逛完了,下头里人还说呢,爷怎地一时到一处,没个消停。”
贾链道,“我是个Cao劳的命,你倒是清闲,心宽体胖的。”
兴儿也笑道,“二爷惯会开玩笑。”,两人说着,进得内厅,桌上已是备好了各色小菜,兴儿因说道,“厨房的李大娘说,这些都是山上打的野货,比自家养的好上百倍,平日都是藏着她几个悄悄吃的,看二爷长得好,便都拿出来了。”
贾链啐道,“少贫嘴,打量我不会与她们说话,就不知是你在胡说么?”
兴儿知他完了大事心里头舒爽,也不怕,只笑嘻嘻的,拉了檀木凳子,伺候贾链坐了,才又退出去当差。
贾链拄了象牙对筷,挑了一块金黄的山猪rou,果真外酥里嫩,齿颊留香,忍不住多吃了一点,兼有甜酒相送,不多会便有了懒睡之意,让兴儿伺候了漱口,宽衣睡下。
此时正值新月才过树梢,山中不比府里,这会已是墨黑一片,再有贾链严查,田庄里各个自危,竟是连个大声说话的都没有。
正寂静间,忽有一阵窸窣之声,紧接着,木门被敲响,一人悄声说道,“琏二爷!你可在里头?”
贾链惊醒,自榻上坐起,问道,“是谁?”
那人便道,“是琪官儿。”
贾链惊道,“是谁?”
琪官在门外等的心焦,推门便进了。贾链见果是琪官,更是吃惊,因说道,“你不是要到城外么,怎的又转回来?”
琪官急道,“二爷且听小的一言,小的是要走,但在途中,听得一伙歹人商议,说是要火烧庄子,还要捉了二爷,我听的心惊胆战的,趁着他们没瞧见,就回来了。”
贾链一惊,暗道,“日间遣走多人,那些贼人少不得便是那些人,现下庄子里头汉子不多,若那伙人要冲来,只怕也抵挡不住,更别提火烧了。”,于是对琪官道,“那些人可有说是什么时辰?”
琪官道,“恐怕后脚就要到了。”
贾链慌忙起身,对琪官道,“事关重大,你说的可当真?”
琪官忙道,“千真万确!”
贾链出得门,就唤兴儿。兴儿本在外头小间里上夜,听得贾链叫唤,忙奔出来,说道,“二爷有什么要紧事吩咐?”
贾链道,“被发卖的那起子刁奴逃了羁押,要回来寻仇。你快快叫醒下头的人,赶紧逃命,我与琪官儿先行一步,顺道搬来救兵,教他们一个个的有来无回。”
兴儿吓的一跳,忙应了下去唤人,贾链则匆匆领着琪官儿往后山。这琪官本就是从后山处来的,见他要走那处,忙说道,“二爷且慢,那伙贼人便在此路呀!”
贾链道,“正因如此,贼人才不会想到我会到那去。”
琪官噤了声,跟在贾链后头,摸黑走到后山,贾链避开山道,只往平缓的山坡去了。才在草丛中藏好,便见前头山道间忽地亮起数十火把,正蜿蜒而来。
贾链忙伏下,对琪官道,“噤声,便是要死了也莫做声。”
琪官连连点头。
不多时,贼人已是到了身前,果就是陈三儿张田等人,只见一行汉子着了夜行衣,一手执火把,另一手则持大刀,凶神恶煞的模样,叫人心惊不已。
待得他们下去了,贾链才悄悄儿地出来,暗道,“亏爷跑的快,否则小命难保。”
正要唤琪官跟上,谁成想,一人忽地从林中跳出,大笑道,“竟跑得这般快,竟叫我拿着了!”
这人原是张田手下的,因急着出恭,便落下了,偏生就撞上贾链。
他这般一喊,竟把前头过去了的人都给喊回来了,贾链暗叫倒霉,拾起一把砂石,往这人眼上丢,催着琪官动身,一个转身儿,两人便都跑进了林木里。
那人暴怒,开口便骂,那陈三儿听见了,回头问道,“这是怎的了?”。这人就说道,“那位爷与一个小子逃进山里了!”
陈三儿一惊,心知这是走漏了风声,若叫贾链出得山去,势必报官,到时自个儿这些人哪有活路,于是发狠道,“是他就闯到死门,就别怪我心狠。家伙儿都抄着,进山细细地搜,若是瞧见了,立马打死,不然你我都难活!”
却说贾链火急火燎的,一下子跑出好远,他自个儿倒好,这琪官却是连日赶路,此刻已是累到极点再走不动,两膝一弯,扑通跪到,再起不来了,因对贾链道,“我是不中用的了,多谢贾爷相帮,就此别过罢。”
贾链冷笑道,“你这话轻巧,若叫他们拿了你去,少不得一番拷打,届时便知你的身份,定会押到忠诚王府讨赏。他们既知我帮了你,自不会守口如瓶,我岂不是大祸临头?”
见琪官惴惴,甚是凄凉,贾链也不好再行责骂,因说道,“说来也巧,我知一小路,可到城中,恰又在一处酒楼边。那酒楼乃相熟之人所开,或许能避过这回。”
琪官儿稍稍定神,咬牙站起,又捡了树枝,充作拐子,一路竟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