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雎脸上带着微微的笑着,吩咐完咖啡店的服务员后,向他转过脸来,柔柔的说:“通哥,你喝什么?”
见季通不说话,他也不觉得尴尬,只微笑着,然后摸了摸耳垂,那里缀着两枚纯银耳钉,“嗯……让我想想,还是以前那样吧,一杯拿铁,谢谢。”
“那些照片是你发给我的。”季通直接开口,他不喜欢拐弯抹角。
陈之雎一副温柔无害模样,却于不动声色中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观察着季通的脸。
头发挡住眼睛,妨碍他看他,他用手指拨到耳后,继续专心致志的看他。
季通被他这眼神看的毛骨悚然,口气不太好,“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已经离开几年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陈之雎弯起唇笑了,细心地纠正道:“不是我要干什么,是林今璘要干什么。”
他补充道:“你可是看到了,他和照片里的那个人举止亲密,关系很不一般,牵手,拥抱,就差亲嘴了呢。”
“通哥,”陈之雎眼睛也弯了起来,弯成一条粼粼的暗河,“我很久没见你了,我们不说林今璘好不好,说说你,或者说说我,都好啊。”
“时间过得好快啊,通哥,你比以前高了许多,以前咱俩并排走在一起,我就在你这里——”陈之雎用手点点下巴位置,含着笑继续如常说道,仿佛没看到季通不耐听完的神情。
“没想到现在,我都够不到你下巴位置了。其实我那天一进门就看到你坐在角落里,头发也长长了。我记得你以前是板寸头的,很青涩,”陈之雎说到一半手指活跃的摸了摸头顶,“你知道吗,那时候剪完头你一进教室,老师也不讲课了,你谁也不看,所有人却都瞪大眼盯着你看……”他仿佛想起什么,笑了一下。
任何人都会觉得那时的季通像一个硕大无比的彩色灯泡,亮闪闪的要夺走所有人的目光,因为过于夺人眼球,存在感总是人群中最强烈的那一个,所以每次走进人多的地方,就像世上最后一个种族的动物走进动物园——所有人的目光都表现得害怕又惊异。
而季通其实又是一个很自恋的人,无论何时何地,永永远远的都要肆无忌惮毫不吝啬散播他的魅力……而现在,其实也是一样的。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没用的,说重点。”季通听得难受,不想再听他回忆下去。
陈之雎原本盈盈笑着,对面不留情的话本该使人难堪,然而他现在顿了下笑意也没多大变化,只眼睛眨了下,继续专心致志看季通。
“对不起,”他听话的说,“我不讲这些了,你想听什么,我讲给你听。”
陈之雎低头感到道歉的微笑,睫毛纤长,嘴唇薄红,眉骨下来到鼻尖的线条蜿蜒如画,他那黑睫毛一动,便如黑色蝴蝶蹁跹落在花丛上,静默美丽的动人。
陈之雎从小就长得不像男孩,五官棱角很柔和,少年时趋向于女人的婉约明丽,笑起来让人联想到春日静丽的湖水,有时低眉浅笑都有种令人心醉的味道。他实在长了一张让大多数男人都会一见钟情的脸。
然而他偏偏自己是个男人。
这种“一见钟情”带来的效果好坏参半,对陈之雎而言,它是春药,是毒药。
然而这种效果惊人的春药可以让很多男人失态,却让季通猛的抽回手,上身快速向后靠,脸上一时没忍住露出几许惊讶警惕,唇角紧紧抿了起来。
“你干什么!”季通的反应让陈之雎难以预料,他表情微怒嫌恶,双眉紧皱。
阳光烤热发红的木桌下,陈之雎的手穿过桌底,一点一点向有热度的地方伸去。他没抱什么期望,从来没拥有过抱期望的资格,就如以往哪些见不得人的小计俩般,在未对人言说的难过与见不得人的黑暗中试探着,去一点一点摸上季通手指最敏感的区域。
然而这次对面的人反应出乎意料,敏锐觉察到,立刻便反感躲开了。
季通脸上的表情很陌生,是陈之雎从没见过的陌生。
他的心空了一下,“……对不起,”他只能再次茫然的道歉,似乎还没从季通这种反应里回神过来,两只眼睛盯着季通不动,在反复思量中难以回神,“我只是,记得……你以前……”
他闭上嘴巴,在季通逐渐愠怒的表情里说不下去。
“对不起,我失态了,”陈之雎收回桌下的手指,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看着季通像是开个玩笑无伤大雅的笑笑,他随之很自然的拿过一旁的纸巾盒,手指搭在上面抽出一张纸,递给了神情有点愕然的看着他的季通。
“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随便碰你,如果觉得脏,可以擦擦。”
季通目光落到那张纸上,没接,在曾经短短一段时间里,他的确很迷恋过这种和同桌陈之雎暗地里偷偷摸摸的感觉。
当时班级里就陈之雎距离他最近,他们做了一年同桌,陈之雎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虽然性别男,长得却很偏向季通理想型,连季通也不得不承认交过这么多女朋友,没一个胜过陈之雎。
而且陈之雎性格软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