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然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中,那似乎是小时候,有人牵着他的手在暗处行走,他以为是自己的父亲,抬起头却看不到那人的面容。
浑身酸疼,头昏昏沉沉的,眼皮重的睁不开眼睛。
忽然,一股冰冰凉凉的触感从额头传递过来,带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小时候他体弱,最不喜欢这种味道了,但此刻闻到,却有一种安心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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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憬墨盯着季少白放到俞然额头的手,皱眉问道:“怎么是你来了?刘医生呢?”
季少白收回试温的手,拿出医药箱里的体温计,“他接电话时恰好我在旁边,所以就来了。”在秦憬墨继续质疑之前,季少白率先说道:“秦叔叔要是知道这事儿,怕是血压又要升高了。你知道的,义联的这些老人,还是最听秦叔叔的话了。”
秦憬墨没有接话,转而问道:“怎么样?严重吗?”
“38度7,一会儿把药吃了,过几个小时再量一次。 ”
秦憬墨应了一声,走向门口,吩咐候在那里的周管家拿水过来。
季少白瞥见少年脖颈上的吻痕,刚要收回目光,恰好对上俞然刚睁开的双眼。
少年的眼眶和眼尾微微发红,犹有泪痕,此时睫毛微颤,眼睛里仿佛闪动着微光,显得整个人稚嫩又可怜。
“还有哪里不舒服?”
俞然其实从季少白触摸自己的时候就醒了,只是不敢睁开眼睛,刚刚感觉秦憬墨似乎离开了,才想睁眼看看情况,没想到正看到一脸忧心、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季少白。
面对如此关心的眼神,俞然的鼻子有些酸,委屈的情绪想要倾泻而出,“带...”俞然想说带我走,但忽然想起季少白是秦璟墨的发小,他怎么可能帮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想到这里,他又抿起了嘴唇,摇了摇头。
季少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头问秦憬墨,“他还有别的伤吗?”
“他后面伤到了。”
俞然听到秦璟墨的话脸色通红的转过头去。
“恰好有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秦憬墨猜到后面的话,打断季少白, “药放下就行。”
季少白低下头,片刻后恢复神色,起身收拾好药箱和秦憬墨告别离开。
不一会儿 ,周管家端了一碗粥和温水过来,“秦先生,吃药之前,先让他喝点粥吧。”
秦憬墨应了一声,接过来,“你先出去吧。”
管家本意是想自己来喂俞然,听到秦璟墨的话怔了一瞬,但仍听话的离开了。
秦憬墨本以为让俞然喝粥吃药免不了又要一番折腾,没想到俞然却配合的很,只是固执的不需要他来喂,自己拿过粥碗小口小口的喝着,虽说喝的很慢,但好歹见了底。
放下粥碗,俞然小声说:“我不需要你帮我涂药。”
秦憬墨挑眉看向他,“你想好,不涂药再做疼的是你自己。”
俞然听到秦憬墨的话,便想起了前一晚两人在床上做的那些事,他顿时羞的面红耳赤,他不知道这男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却说出这么不害臊的话,可是气的急了,却也只骂出一句,“你不要脸。”
秦憬墨不理会俞然那句骂自己的话,反而看到俞然面色chao红,回想起了对方在他身下承欢的样子,下身隐隐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秦憬墨压下心里的邪念,站起身,“一会儿自己把药吃了。”说完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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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的客厅里,一个四十多岁的微胖男人虚坐在座椅上焦急地等待着,他的身后两侧各站着一名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压迫感十足。
这时,秦憬墨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男人看见连忙站起身,“秦先生…”
秦憬墨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椅中,皱眉问道:“你就是钱家强?”
男人连忙点头应和,“是,是。”
“什么事?”
“秦先生,俞然这孩子不懂事,我怕他给您添麻烦,所以来领他回去。”
秦憬墨右手一下一下的点着椅子扶手,幽幽地说道, “俞然确实不太懂事。”
钱家强紧张的咽了口唾ye,“秦先生,您不要和他小孩子计较,我…我这就带他回去好好教育他。”
“不用了,以后他就在我这儿,我会好好管教他的。至于公司里的事,以前的我就当作没发生过,以后只要你不惹事,钱少不了你的。”
钱家强的额头都是冷汗,但想到俞然,硬着头皮,扑通跪了下来,“秦先生,我知道您不相信进劣质材料的不是我,给我点时间,我把这个人找出来,或者…或者这个账我背了,我以后做牛做马,一定把这笔账还上,求求您让我把俞然带走吧…秦先生…”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秦璟墨说完站起身。转头却见俞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跑了过来,他穿着自己前一晚替他换上的宽大睡袍,因为从楼上疾跑过来,领口松散。
秦憬墨一把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