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离开家,冒雨去了市政府办公厅。
我径直走到陈海生办公室门前,两扇门还是紧闭着,我只好躲在走廊的角落
里给贾青华打手机,贾青华没好气地问我什么事?我冷静地问,陈海生什么时候
回来?他冷漠地说,无可奉告。
我知道陈海生在躲我,便气呼呼地合上手机。
刚合上手机,短信提示音就响了,我打开一看是贾青华发来的一个段子:「
白萝卜小姐拼命减肥,骨瘦如柴,她妈妈不满地说:」
瘦成这样,谁娶你呀?‘白萝卜不屑地说:「白酒天天盯着我呢,老想泡我
,还管我叫人参!’」
贾青华分明是在污辱我,我肺都快气炸了,想回拨他的手机,我的手机还没
电了,我越想越窝囊,如果我的丈夫哪怕是个孙小侃那样的市长秘书,甚至是个
什么长,如果我的丈夫是像温长峡那样的老板,或者我本人能够熬个一官半职,
何苦受贾青华这种小人的气。
我
越想越憋屈,丧失理智地回到处内,抄起电话就给穆靖宇打,全处的人都
在,都像袋鼠一样看着我,我在电话里臭骂了穆靖宇一顿,告诉他婚我离定了,
谢文章摆了摆手,让处里的人都出去了,他走到我跟前想安慰我几句,但好像又
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摇着头也出去了。
我气呼呼地将电话一摔,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像
块破抹布,我知道我和陈海生之间完了,为了不让事态恶化,保住自己的饭碗,
我必须将孩子打掉,我心一横,离开了综合三处。
我冒雨打车去了医院,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做了人工流产手术,我没有回家,
而是打车去了我妈家。
我关掉手机,拉黑包括微信在内的一切穆靖宇的社交账户,在我妈家休养了
半个月,其间只有穆靖宇给我妈家打过两次电话,电话都是我妈接的。
第一次是他打听我的身体状况,第二次是他通报他已经辞职了,要到深圳一
家公司去工作,还说《离婚协议书》他已经签字了,我得知这个消息后扑到我妈
怀里痛哭了一场。
半个月后,我回到家里,客厅茶几上果然有签好的《离婚协议书》,穆靖宇
还给我留了一封信,我颤抖着双手从信封中取出了信,信上工工整整地写道:「
贝贝,嫁给我让你受委屈了,不能给你幸福,那就还你自由吧。不过,我还是要
以兄长的身份嘱咐你:我们是靠生命在生活,而不是靠身份和地位在生活!」
废话,谁不知道生命是最宝贵的,问题是没有身份、没有身价、没有地位,
生命还有什么意义?特别是女人,没有身份、没有身价怎么可能高贵?哪个女人
不想做高贵的女人?分手也好,我就是要用分手对他进行专政,既然爱情已经被
生活歪曲了,那就歪着活吧,反正歪了的东西,只要歪着看还是正的。
然而,即使是燃灭的灰烬,将手伸进去也会有余温,何况我们共同生活了这
些年,我捧着穆靖宇的分手信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罗曼。
罗兰说,摆脱了,摆脱了别人,也摆脱了自己,我的心自由了。
此时此刻,我虽然和穆靖宇分手了,但是心并没有自由的感觉,为什么?为
什么?我勐然顿悟,应该和陈海生做个了结,既然你躲着不见我,电话短信微信
什么都联系不上,我只好也给你写信了,我决定给陈海生写封信,将我为他遭受
的痛苦说清楚,无论你给不给我回报,都到此为止了。
我徐小贝不是金凤凰,但你陈海生也绝非梧桐树,从此以后我走我的路,你
过你的桥。
我写完这封信后,心里才略感轻松一些。
这段时间我的精神压力太大了,简直快撑不住了,或许穆靖宇说的有道理,
生命如果不存在了,哪还有身份和身价?第二天早晨五点钟我就起床了,简单吃
了口东西我就打车去了市政府。
早晨,公务班的姑娘们给市长办公室打扫卫生,在市长们上班之前必须打扫
完毕,我想借这个机会将信放在陈海生的办公桌上,这样就可以避开贾青华。
我到市政府时刚好七点钟,办公厅走廊里静极了,每间市长办公室都敞着门
,不时响起吸尘器的嗡嗡声。
我径直走向陈海生的办公室,两扇门却紧闭着,我轻轻地一推,门开了,我
闪身进了房间,进陈海生的办公室必须通过贾青华的办公室,贾青华和陈海生的
办公室是里外间,让我不解的是里间的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