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数讲给了杜若,又将她的想法也坦白出来。
深宫中两个本利益相悖的女子,自此便因为太子的运作成了坚固的同盟关系。
然而单一个董春春还不够行成新的后宫格局。
不久后,太子又召了徐昭训入承恩殿。这一回换了徐书兰在后殿中歇了一夜。
祝子嫦、孟芸等人还未来得及眼红杜若,又因为见杜若身边的人也接连得宠侍寝而悄然转变了想法。
晴光殿逐渐热闹了起来,来登门探望杜若的人渐渐多了。郑来仪和李宁也开始重新审视与杜若的关系。
杜若就这样众星拱月般的度过了一段平和的日子。
转眼到了年底。
永光十七年天干少雨,连雪下得都比往年要晚一些。
初雪袅袅飘落,盖在红梅上,白的洁、红的艳。所有人都为这场迟来的雪感到新奇高兴,相约赏雪时,杜若却独自在房中伤怀。
十二月初九,是父亲杜有行的忌日。
永光十二年间的十二月初九,也是这样一场迟来的初雪,她和母亲等着父亲打胜仗回来团聚,仗是打赢了,却等来了父亲阵亡的消息。母亲当场便晕了过去。随后日渐消沉,郁郁而终,连年关都没挺过,在十二月二十六日咽了气,追随父亲而去。
所以每年的十二月都是杜若最难熬的一段日子。
这一日晴光殿正殿闭门谢客,杜若穿了一身素衣,和珍珠将父亲母亲的牌位偷偷从箱底抱出来。虽然杜伯父家的香火案上供着父母的牌位,但杜若还是在宫里又自己偷偷刻了一对出来。
宫里不允许私自祭拜,所以屋里只有杜若和珍珠二人,其余宫人都守在外间。
杜若将两尊牌位工工整整摆在一起放在正殿的桌案上,挨得近近的。她爹娘生前琴瑟和鸣,恩爱两不疑,将牌位摆得近些,她爹娘肯定也会高兴的。
珍珠端出早就准备好的贡品瓜果放好,这些果子她擦了又洗,生怕供给将军和夫人的贡品不洁。
贡品前又放上一个碗,碗中搁了大半碗的米,用以插贡香。
宫中不让祭拜,这贡香还是杜若费了些力才找人买来的。正取了三根香出来要点燃,门外传来碧玺的声音。
“小主,太子殿下来了。”
杜若拿着香的手一抖,跟珍珠对视一眼,赶紧快速将东西都收了起来放到正殿左边的书房中。换衣裳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就先这样见太子。
这还是赵谨良第一次到宜春宫来。
轮椅停在晴光殿前,他环视杜若住的地方,看正殿前的花坛、石桌石凳虽陌生,但联想到杜若平日在这处的身影,便也觉得亲切。
宫女通报后,正殿的门稍等了几许才打开,杜若从里面出来,走到他身前行礼问安。
赵谨良看杜若这一身素白,心里全然是怜惜:“外面冷,出来怎不披件斗篷?”
他执起杜若的手摸了摸,有些冰凉。便没在外头多耽搁,吩咐太监将他推进正殿了。
进了屋里有地龙,尤其是侧室炕上更暖些,赵谨良便将杜若带到侧室,让她坐在炕上,又屏退了屋子里的宫人,一个都没留。
没有宫人在,杜若亲自帮太子脱下避风的大氅。又给太子斟茶,双手将茶盏递到太子手中,问道:“殿下今日怎么得闲来后头了?”
太子从前头过来两宫,都是有一些距离的,轮椅上步辇又不方便,是以除了每月初一去太子妃的颖顺殿,太子从未去过哪宫。
“过来陪陪你。”赵谨良接过茶盏后,放到一旁立案上,又拉上了杜若的手,示意她坐回炕上,“今日是杜将军的忌日,担心你忧思伤身。”
太子竟还记得这个日子。
杜若低头红了眼,不明状的委屈涌上心头。这委屈并非此时的委屈,而是自失去双亲后,独自一人熬过了四个年头的寒冬腊月,今日有太子的关心,便觉得以往的自己万分的委屈。
她起身坐进太子的怀中,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埋头贴在他颈窝中无声地落泪。
赵谨良轻轻拍着杜若的背给她安慰和陪伴。
他的小姑娘向来坚强独立,此时这么的脆弱,一定是已经在心里积压了很久的委屈吧。
待杜若缓和下来,赵谨良才出声问道:“祭拜之物可有准备?我带了一些过来,可要唤人拿进来?”
杜若老实点头:“准备了,有的,不用拿。”
“带我去看看?”赵谨良抬手替杜若揩了一下泪痕,在她侧脸上落下安慰一吻。
杜若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替太子理了理被她弄乱的衣襟,上面还有一大块被她哭shi的泪渍。
没叫太监进来,杜若轻车熟路取下太子轮椅上的插栓,自己一个人将太子推到了正厅,然后去书房又将牌位贡品等事物拿出来摆好在桌案上。
见太子对她点头示意,杜若理了理心情,将贡香点燃,口中默念祭拜之词,然后将香火插在了碗中。
地上还有端来的珍珠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