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于一个ao配对的家庭里。
父亲是高官,母亲则是因为跟父亲的信息素匹配度高达百分之八十才有幸与他配对的omega——母亲只是个普普通通,没什么背景的,弱小无助的omega。
虽然后来父亲告诉我,很多东西是可以改变的——但至少这个时候的我,非常尊敬父亲,并没有多在意他口中的“改变”到底是什么意思。
父亲抚摸我的头,让我好好学习,以后要成为跟他一样优秀的alpha——可是这时候的我并不是alpha,而是平平无奇的beta。
谁也没有料到,为什么alpha跟omega的结合,会生出一个平庸的beta。就是这样几率极小的事情,偏偏让父亲碰上了。
父亲有多厌恶beta我是知道的——我曾经亲眼看到他将一个beta服务生的手活生生打断。只因为对方在在端盘端菜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下他的肩膀。
表面功夫还是会做的,父亲继续挂着标志的微笑,甚至还扶他起来,离开地方,松开领带的束缚后才骂了几句脏话,又在暗地里叫人打断了beta的手。
之后去那家饭店,便在没有看到那个beta了——往严重一点的方向想的话,可能比打断手还严重——可能是被打死了,或者是先折磨了一顿再被打死。
这些仅仅是我的猜测,并不确切真实。
好在母亲性格虽然温吞柔弱,对我也算要好,我还不至于被父亲影响至深 ——虽说也八九不离十了。
在这个面子比命还重要的圈子里,alpha的孩子固定得符合特定身份一样的优秀,可我却有些乏力,令父亲时常感到无奈跟无能为力。
只可惜我是个beta,测试alpha信息素纯粹度的东西与我实在无缘——我压根就感知不到这个东西。就算把水晶球震碎了我也照样感知不到。因为我就是处于中等地位甚至偏下的beta,我不配拥有信息素。
我只能在一旁木然地站着。
因此,父亲脸上时常无光,他也很难受,尤其是看着别人家alpha父亲领着同样优秀的孩子时,难堪程度直线飙升。他却也始终沉着脸牵着我的手回家。
估计是不会再带我出去丢人现眼了。
我询问过母亲,为什么父亲只有我一个孩子——实在没办法,我的青梅竹马时舒曼——一个总让我叫她姐姐的家伙。时常向我灌输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的脑袋瓜里估计就喜欢装千奇百怪的想法,她满脸笑意地告诉我:“alpha各方面很好,不光是身体,还有……创造生命的能力。”说这话的时候她还在仔细盯着我的脸,我小她也就几个月,虽说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学习跟思考,也经常被她说成呆子,但也并不完全是个呆子。
所以我下意识红了脸。
她捏着我发烫的耳根,问我:“既然你爸爸这么在意生理属性性别这个问题,为什么不再给你生个弟弟妹妹?”
我摇摇头:“我哪知道……”
“除去不想要,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时舒曼的指尖冰凉,捏得我一直缩脖子,她笑得眉眼弯成月牙,“你爸爸那方面不行。”
如时舒曼所言,母亲的答案也差不多是这样,但也不只是说父亲“不行”,还说自己也“不行”。我依然不太明白,却也试图点头理解,试图安慰拥抱。
母亲却也推开了我。她说自己真没用,生不出alpha,我也真没用,为什么不能是alpha。
说到底还是埋怨了我。但也没错。
我欣然接受。
那时候的我始终相信一定是父亲的原因——毕竟信息素配对摆在那里,父亲的Jingye进入母亲的生殖腔,却繁育出了个beta,还是不可思议——时舒曼告诉我,这是概率问题。直到父亲告诉我,其实母亲……并不是omega。她是个骗子。
我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如果不是的话,可是信息素配对的时候确确实实显示的匹配度很高。
而且,既然有生殖腔……不是omega还能是什么……
……beta?
我有一段时间盯着母亲的后颈下方看,只是她穿衣服衣领揪得严实,就算我是她的孩子,主动掀开去查看于情于理不合适。
时舒曼却说:“不一定是你妈妈骗了人。”
她说话的时候坐在座椅上,胳膊搭在座椅靠背的边缘之上,下巴抵在胳膊上,她永远都是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
头发很黑很长,抬眼看向我的时候,眼睛的色彩如同琥珀,漂亮得像猫,唇角咧开一个弧度。几缕发丝垂落下来,她声音轻柔,语调平缓:“易深小朋友,你知不知道其实有时候大人也并不想骗人——因为她骗人的时候还小,她不知道自己骗了人,也不知道自己被骗了——被自己的父母骗了——被他们给卖掉了。”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时舒曼打了个哈欠,“虽说社会阶层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