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阻拦我,也没有人能阻拦我,我能穿过房门,穿过走廊,穿过一切墙面。
周围的空气好冷,喧闹的声音好吵。
我真的不是人了。
我被推进了急救室里,刺亮的光芒,好几个人围在我身旁,干净的医用手套,冰冷的手术器具,装了液体的针筒注射进皮肤……
我仿佛听到了远方的欢呼声,烟花声。
鬼怎么可能哭出来呢?
就这样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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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头来……是付湘的脸。
42.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是站在急救室外面的。
想到这里,我才意识到,我死了都不会
眼前的画面与光晕交错,平添了几分不真实感。
我现在不是人了……我是鬼啊……
他们能救我吗?能救醒我吗?
20.
看到“我”之前,她像是存着侥幸,憋着哭声。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付湘哭得不成人样。
我沉默片刻,头皮发麻地回应道:“梦都是相反的,没关系的,但是回来的话,还是算了吧。”
她的脸庞痛苦,布满了泪痕。
但我不能表现出来,付湘对我确实好,我不能真的让她担心。
只是依旧感到空。
再次回过神的时候,付湘已经离开了。
眼前一黑,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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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视野模糊着,模糊着模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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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没有找到我的尸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找遍了医院太平间都找不到。
看到之后,局面就无法控制了。
我看着女人的背影,有些恍惚。
我确实有家,生活也确实在朝好的方面好起来了,可是……
19.
我只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
而后挂断了她的电话,将她的好心好意彻底拒之门外。
我现在是鬼了,我的身体很轻。
26.
可是我居然……
哭声卡在喉咙里,我的眼眶酸涩,却始终掉不下眼泪来。
31.
我似乎是在救护车里,又似乎是在天堂与地狱的交界处。
付湘的梦居然会成为现实。
“为什么?”付湘的语气充满不解,“阿回哥你在担心逃避什么?是妈妈?你担心妈妈跟爸爸又要说你坏话了是吗?我可以跟他们说一声不这样的,我——”
好像跟没死的时候是一样的,不被需要不被重视,能感觉到寒冷跟饥饿,最多算的上是个孤零零的人,却还是可以一个人走下去。
我没注意看医生将我的尸体放去了哪。
几个医护人员抬走了我,我痛得忘了知觉。
38.
全身骨骼的“咔嚓”声,粉身碎骨。
我呆滞地看着她扑在已经被白布从头到尾覆盖住的“我”身上,而后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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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被黑心医生弄昏过去了——或者就是死了,只是倒卖了我的器官。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再低头打量自己……果然,我是透明的。
21.
“付湘。”我沉声打断她的话,“我真的不回你的家,我有自己的家。”
25.
可是现在,我成了孤零零的鬼了,我该怎么走下去?
我又低头打量了自己,对啊……
感受不到任何的寒冷,感受不到任何的饿意。
付湘的声音有些微弱:“阿回哥,我真的好担心你……我这几天一直梦到这个画面,太可怕了……你回来好不好?”
我感觉胸口闷闷的苦涩,看着自己的尸体,我好想走过去确认,却根本挪不动步伐。
嘴唇颤抖着,眼睛圆睁着,看着急救室的门被打开,医生走出来,带着沙哑又疲惫的嗓音,对急救室前站了不知道多久的女人说:“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开始慌了,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根本没死。
41.
都在说:“新年快乐!跨年快乐!”
麻麻的感觉,朦胧的感觉,流逝的感觉。
我的眼前好像也出现了烟花。
她近乎崩溃地哭着,哭得肝肠寸断。
但我不敢走过去看,我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其实我害怕了,光听到她说出我会被车撞得粉身碎骨,我就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