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之前,江侑有过一次这种感觉,他眩晕过后仿佛换了一个人,接受了厉之行的亲吻,甚至加以回吻,然后他便彻底地放弃自由,回到别墅里,跟对方扮演了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
某种情绪驱使之下,他越发地不爱见生人,不爱出门,将自己禁锢在房间之中,好像这样就能逃避面对那些可望不可即的事物。
去交新的朋友,有很多鸟雀的公园,人满为患的影院,以及排着长队的街头餐厅,无论什么样的寻常事物他都避之不及。上一秒再如何开心,下一秒都会想到有个恶魔在等待他回去,而那栋别墅,就是恶魔铸就的囚笼。
比起得到了再失去,他情愿不要得到。
头发越来越长,家居服从男款换成了睡裙,曾经情愿大夏天穿着厚实的裹胸也要保持男人样子的他,越来越接受自己的女性特征,甚至做爱的时候都只用女逼。
丈夫叫他老婆,孩子叫他妈妈,他除了有一根男人的Yinjing之外,又和女人有什么两样。
他在逃避中滋长了这一切,滋生了变形扭曲的心理,深入骨髓的恨意被埋藏在表面的平静之下。
他裹着和丈夫如胶似漆的皮,晚上做的噩梦却是一刀又一刀地刺向对方的心脏,血溅了他满脸,愉悦的笑逐渐扩大。
这些噩梦被江侑选择性的遗忘,白天醒来后又是原谅了丈夫所作所为,一心重修旧好的乖巧妻子。
他早就坏了,他早就该想起来,是沉浸在夫妻恩爱的表象里不愿醒来吗?
丈夫深情的眼神,滚烫的爱语,百依百顺,做低伏小,万事以他为先,包括按照回家,主动结扎,都是迷惑人心的毒药。
江侑的眼神一瞬间又变了,但在丈夫开口后,他再次回到了那个挑剔却深爱丈夫的妻子。
“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总闷在房间里情绪会受影响的,这几天我都没什么事,我们出去旅行吧?看看花,看看草,看看自然风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什么都不想,一切有我,好不好?”
厉之行怎么会想到共同生活了二十年的老婆,每晚做梦都在一遍遍地杀死他,只当妻子是在家里闷太久了,情绪上出了问题,加上自己这段时间陪伴的很少,所以一起旅行应该是个好主意。
“我不想出门……你陪陪我就好了。”
江侑委屈地看着丈夫,他伸出了胳膊,要抱。
厉之行就是一颗钢铁做的心也要化成水,他的心又酸又软,把妻子抱在了怀里,“不出门怎么行呢?以前你不愿意出门我没有勉强,但是现在你在家明显是不开心的呀,出门散散心好不好,我希望侑侑永远都是开心快乐的。”
他没有叫江侑老婆,刚才对方说的话还言犹在耳,为了不再次刺激对方,他喊了江侑的小名。
“我真的不想出去嘛,之前是因为你没有陪我才不开心的,现在有你陪我了,自然不会不开心了嘛,老公~”
江侑从丈夫的怀里抬起头来,眨了眨眼。
他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上下微微跳动,一双桃花眼似秋水宝珠,流转之间眼波盈盈,明眸善睐、
厉之行当即受到会心一击,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甜蜜地苦恼,为何妻子把他吃得死死的,自己根本无法拒绝对方任何要求,怕是有一天让他去天上摘星星,也会想方设法的送给对方。
“好,听你的。正好你膝盖受伤了,出行不方便,等你完全好了如果改变打算主意我们再说。”
他一边摸顺妻子凌乱的头发,一边饱含温存的说道。
“我最爱老公了!”
江侑满眼深情,眼底里只映照出丈夫一个人,好像厉之行就是他的全世界。
“那今晚可以奖励我多做一次吗?”
厉之行笑的迷人极了,他贴近了妻子的脸,二人呼吸交错,唇部离得越来越近。
“不行哦,我好腿疼的,动都动不了,弯一下都疼。”
江侑推开了丈夫的脸,软软地撒娇。
厉之行一顿,不甘心地继续问道:“亲亲总可以了吧?我就亲一下,不做什么。”
“如果你能忍住的话,硬起来我不负责解决。”
江侑不为所动,冷酷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你真的忍心吗?我们都好久没亲近了,你难道不想吗?”
“少说废话,抱我去洗澡,不许乱摸。”
刚刚哭过一场,也摔了一跤,身上黏糊糊的,江侑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他催促厉之行赶快抱他起来,姿态闲适得如同大老爷。
得到吩咐的厉之行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听从指示,认命地抱着美貌的大老爷去浴室洗澡。
快要入睡时江侑手机突然响了,他的电话里只存了两个人的联系方式,一个丈夫,一个儿子,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了起来:
“妈妈生日快乐!我好想你啊,你想我吗?都怪爸爸非要派我到国外公司来嘤嘤嘤,不过您放心,我再过一个礼拜就能回来了!真想快点回来啊,好想见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