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束芬芳鲜艳的花朵,洋溢着丰沛的生命力,在手中绚丽着。在花朵中间还有一张粉红的卡片,写着美好的祝福语——我亲爱的弟弟戴纳,愿一切伤痛都过去。
贝格尔用自己兼职赚来的零花钱买下一束鲜花,还带上戴纳最喜欢的速写本,开着向店主借来的小车一路轻快的往医院驶去。今天是戴纳出院的日子,他从小最疼爱的弟弟因为那一场不幸而在缠绵病榻整整一年,从今往后他要加倍照顾这个惹人怜爱的弟弟了。
即使他们的父母都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不愿意对他们俩再多过问。难道他们兄弟俩就不能好好的生活下去了吗?
贝格尔踏入了这个环境优美价格昂贵的医院,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戴纳的单人病房,却意外的被人拦下——主治医生是个三十出头的斯文男人,他礼貌的先对贝格尔问好,便直接开门见山了。
“我衷心的给您提个建议,”他担忧的凝着眉头,语气沉重,“令弟目前的状况,不太适合出院之后重新进入一个新的生活。他的身体虽然近乎痊愈,但是心理遭受了极大的创伤,这是我们无法治愈的。我们这里汇聚了众多高Jing尖的团队,但并非一个良好的疗养环境——您也知道,你们在这里的一切费用都是由当时的轮船公司、保险公司以及爱心人士的众筹来报销的……”
“那您的意思是?”贝格尔打断他,语气不善,“我的弟弟他到底怎么样了?我记得上周来看他的时候,他的状态还很好。”
“在您的面前,他总是愿意藏起自己伤痛的。”
医生递过来一张薄薄的名片,说:“这家疗养院是个不错的选择,它小巧但在郊区,费用也是低廉的,最主要的是,它是私人疗养院,主人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医师,主攻心理创伤。如果您愿意,我还可以写一封信,他是我当年的一个老友。”
贝格尔沉默一瞬,接过那张名片藏在自己衣服里。
一年前他和戴纳第一次出海远航,坐上那只鲸鱼一样大的游轮,往美丽的度假群岛而去。却在海上遭遇了十分罕见的风暴,没有任何预警的,整艘游轮就这么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上,连一片残骸都没有留下。整艘游轮包括一千四百三十二人游客就这样随着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瞬间消失了。
这件事情一开始被划作紧急事件,可随后就被恰巧经过的记者捅了出来,弄得举世皆惊。无论是卫星还是声纳都无法探测这艘大船究竟去了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各大媒体接连跟踪报道,游船公司四处碰壁,更有各种宗教来借此发作,民众也陷入无法抑制的恐慌。
而就在这艘船在消失后的两个月后,贝格尔和戴纳却被人在附近的海岸上发现。
全世界的目光都凝聚在了他们俩的身上,随后就是各种繁杂的报道、慰问和询查。
贝格尔一醒来就在医院里,在他的回忆里,他们遭受了一场巨大的暴风雨之后就被卷入了一个无名的岛屿上,他们在那个岛屿上生活了很久,才靠着一只小小的船只划回了这里。其他人则不知道去了何处。
他身上被树枝的刮伤和石块的擦伤等伤痕都很好的佐证了他的话语,人们都在感慨这两个男孩的不幸和幸运。贝格尔受的都是外伤和体力透支,在治疗了一个月以后就接受各种事务,重新步入了艰难的生活。
而可怜的戴纳……
“哥哥。”坐在床上安静画画的瘦弱少年抬头淡淡一笑,绽放着耀眼的美丽,“你来接我了?”
贝格尔微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速写本:“当然,看看这个,你上次问我的速写本,我重新给你买了一个!”
少年的身体健康指数比一般人偏低,他的体弱是从母胎里带出来的,当年母亲怀戴纳的时候受到过惊吓,产下戴纳之后也不见好。大他四岁的贝格尔便从小保护着这个漂亮瘦弱的弟弟,几乎成了一种割舍不去的习惯。
戴纳的气质透着Yin郁和脆弱,眼睛却又剔透如水晶,安安静静看着你的时候,会有一种“啊……”的叹惋之情。贝格尔将手中的花送到他面前,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顶:“我怎么可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一天。”
戴纳捧着那束鲜嫩的花,将速写本放在一边,目光略过那张卡片时微微一顿,随即笑容更灿烂了一点:“谢谢哥哥。”
贝格尔在那一瞬仿佛看见少年眼底一闪而过的Yin影,可看到那笑容又怀疑自己看错了。他迟疑的搂住少年瘦弱的肩头,安慰他:“不管以前我们发生了什么,那都过去了。戴纳,我一定会让你重新幸福起来的!”
年轻人说得信誓旦旦,阳光英挺的面容是那么的让人信赖和感动,天生就带着炽热的温度,轻易就能感染到他人。戴纳看着他,想:啊,这就是我的哥哥,他永远都是这样的,向上型人格,没有什么能阻挡他追逐幸福的脚步。
可总有人与之相反,生下来就带着寒冷的症状,即使阳光曝晒,也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少年牵起一边唇角,说:“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可以把我从这无尽的黑暗沼泽里救走,可你说的幸福太耀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