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没见着一棵荷。
她苦笑了下,笑自己傻,明明母亲去世后,留下的一切事物,早让周氏那个妇人清理得一干二净了,如今他们搬新宅邸,总算摆脱了她们母女存在过的痕迹,周氏怎么可能会让新家沾染上半点不喜欢的东西?
“清湖!”
听闻萧桐喊自己的名字,司清湖才回过神来,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萧桐总觉得司清湖今日怪怪的,从出门到现在,都一副闷闷不乐,心不在焉的样子,她退了一步到司清湖身边,关切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司清湖摇头,挤出一抹笑,“我没事。”
丫鬟翡翠看了看司清湖,笑着开口,“这位司姑娘长得可真美,但为何我瞧着却有点面善,不知是何时有幸跟您见过?”
翡翠注意身后这个一袭红装的女子许久了,她女儿也去勾栏看过花木兰,回来就喋喋不休地说清湖姐姐有多俊美,今日见面,果真非同凡响,还觉得有些眼熟,一路来,她眼风便时不时后扫,落在司清湖身上。
司清湖也认得她,她娘去世后,忠心的仆人都被周氏陆续清理掉,翡翠是留得下来,少有的对她和善的仆人。她与李渝打闹被周氏教训后,还是她偷偷给她敷药的。
只是她不想和李府的人有任何牵扯,昔日的恩情只能藏于心底,无法与她相认!
翡翠带着萧桐、伽罗和司清湖来到开设宴会的花园,萧桐放眼望去,阔落的花园,上席两个主人座位正对着戏台,隔着一条白玉石通道,两旁各摆了两排几案,供宾客入座,看起来有三四十位。
木棚戏台与上席齐高,大小与小型勾栏的戏台相当,不算宽敞,但够Jing致华美,勉强能容纳几十个艺伎同时登台。
十几个仆人捧着酒菜果盘穿梭庭院,忙得不可开交。
有到场的官老爷们或是家中女眷三三两两站在一块谈笑风生。
她们来到戏台背面,翡翠给她们讲一会要注意的事情。
“什么一等诰命夫人,这都还没封,你们就取笑我了!”
一把熟悉的女声传来,那沉稳冷静的声腔语调,让人一听就辨别出是位贵族夫人,司清湖再熟悉不过了。
她就站在戏台的柱梁旁边,对面的人若不特别留心都很难看到她。她抬眼望去,只见一丈之外,三个打扮华丽的妇人围着李渝和周氏,周氏的正面正好朝向她那边,她与几个妇人谈话的声音、神态、举止是那么从容优雅。
只听见一位妇人笑道:“如何是取笑?妹妹夫君如今贵为宰相,那一等诰命是板上钉钉的事!”
另一位妇人道:“对呀,就等李相和官家稳定一切。”
周氏抿嘴浅笑,宠辱不惊地道:“但愿如此吧!封号之事不过锦上添花,我只愿家宅安宁,相国和我家渝儿能一生顺遂。”
说着,周氏手覆在李渝的手背上,目光慈祥地看向李渝。
司清湖把一切纳入眼内,嘴角勾起一抹嘲笑,这个女人还是如此,人前装出身名门、不求名利的贵妇,人后尽显市井小妇人的妒忌凶狠,不做伶人真是可惜了!
一会,她看到周氏等几个妇人纷纷看向身后,并且迎了上去。
只见一个束发戴白玉冠,穿着灰白色锦衣的男人,与梁公子和他爹梁尚书迎面走来。
那男人正值壮年,面容白如美玉,眉目清秀,看起来儒雅俊朗。若不是唇上留了一弯细细的黑胡须,说是只有二十出头也不为过。
司清湖盯着这个男人与其他人谈话的模样,他面上始终敛着温润的光彩。
“爹,澈儿要吃栗子糕!”
“好,澈儿想要什么爹都给你买。”
人来人往的集市上,年轻俊秀的李枣单手抱着四岁的司清湖站在栗子糕店前,手里拿着金黄色的栗子糕,喂进她嘴里,目光温柔地望着她,“好吃吗?”
司清湖嘴角还沾着糕沫,笑得可开心了,“好吃,还要!”
“好。”
李枣又把糕放到她嘴边,她咬了一小口,哼哼唧唧地吃起来。
店铺里的蒸笼冒起腾腾白烟,笼罩在这对俊美的父女身上,守店铺的老汉看了也忍不住赞叹:“李大人真是疼爱孩子呀!”
她一直以为李枣是个完美无缺的好父亲,直到娘临死前对她说,以后选夫婿,一定不能选你爹这样的人,看似是个翩翩君子,却风流薄情!
萧桐看向司清湖,发现她盯着宴会场那边,眼神很复杂,有痛楚、有哀怨、甚至还有一丝丝憎恨。
她把头凑近司清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梁公子等一群人在聊天,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司清湖看着的人是被围在中间那个黑须男人吧!
这个人和清湖是什么关系?
被辜负过?
萧桐摇了下头,很快否定这个想法,司清湖可是亲口说过喜欢女的。
她蹙着眉,盯着那个男人陷入了思索,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那个男人的眉眼和浑身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