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迟见慕慕不理他,便知今晚上恐怕不能抱着小老虎睡觉,只好收起委屈的嘴脸,坐在屋子正中央的椅子上。
“得得得,既然你不想,那我不能勉强你,”韶迟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道:“我们谈论正事吧。”
谢韶沅想说在女子屋内谈事于理不合,但瞧着师父有话要说的样子,便顺手下了一道结界。
“师父,您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韶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他,“你瞧出什么没有?”
“我觉得那个村长有所隐瞒。”谢韶沅拧眉道。
慕慕跟着点头,村长说话的时候她也觉得哪里不对。
他一直在说他们如何悲惨,诅咒之事是只字未提,被诅咒了,这些村民都没有调查过这个诅咒的来源吗?
韶迟笑意意味深长“那个村长一直暗示我们诅咒从天而降,他们西山村糟了飞来横祸。可纸包不住火,方才有一点他说漏了嘴,他让我们‘除了那厉鬼’,他怎么如此肯定作怪的是鬼而不是妖,不是怪呢?”
“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那该怎么办?要不要去问问村长?”虞颜急切地问道
她年纪尚轻,幼时吃了不少苦头,但自从被谢韶沅看中,带回归元宗收为徒弟后就一直金尊玉贵地养着,没有见过太多黑暗,语气里还带着纯粹的天真。
谢韶沅对这个徒弟也是疼爱的,听到这样天真的话没有出口指责,反而解释道,“村长隐瞒的事肯定是不愿意我们知道的,明日我们去村里转转,看有没有线索。”
而且村长孙女的面相之事,也让他十分在意。
四人商量完事,便各自歇息。
韶迟走之前还幽怨地看了慕慕一眼,慕慕又被他那副深宫怨女的模样吓出了一身鸡皮。
夜深了,空气中的某些东西喧嚣起来。
裹着被子的慕慕眉头紧蹙,洁白饱满的额头上渗出一颗颗汗珠,正在做着一场梦——
“阿朗,你到哪里去?”
正要外出的少年转头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娘,我就出去走走。”
妇人根本不相信,嘴巴一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去找那个小贱人去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到处闹瘟疫,你去那个贱货做什么,别竖着出去横着进来。”
少年脸色涨红,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娘,阿青很好的。”
见儿子又为了那女人跟自己顶嘴,妇人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声音如钟,“人还没嫁进来呢,你就上杆子去做女婿,我看别等着人嫁进来,你去做上门女婿得了。”
“娘!”
母亲越说越不像话,少年气得跺脚。
“行了,”屋里飘出有气无力的男声,“让他去,阿青那丫头本就和他有婚约,现在瘟疫肆掠,阿青家中只剩她一人,阿朗过去看看也好。”
丈夫开了口,即使妇人再多不满也只能咽回去。
“好叻,爹,我去去就回。”阿朗欢快地应了声,飞似的跑了出去。
暮色斜阳,风摇影动。
阿朗站在一农家前压低声音唤道:“阿青,阿青……”
不一会儿,紧闭的房门打开,走出一少女,在看到阿朗时,少女的眼睛倏忽一亮,“阿朗,你怎么来了?”
少女的出现给农家小院添上一分艳色,她生得美貌,就算裹着粗布麻衣,也挡不住其张扬的艳丽。
许久不见,阿青又瘦了些,他最爱的圆脸也变尖了。
“我有好东西给你。”阿朗在袖子了翻找,拿出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半张饼,“许久没进食了吧,我看你都有些瘦了,你拿着。”
阿青愣愣地拿着那半张饼,因为瘟疫,整个县城都被封了,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百姓只能躲在家里,家境殷实的还好,寻常百姓只能坐吃山空。
阿朗家近来也不太好,想来这半张饼还是从他嘴里省下来的。
阿青摸了摸已经饿得没有知觉的肚子,摇摇头,“阿朗,我家里还有些吃的,这饼你拿回去吧。你家不像我家,一个吃饱全家不饿,而且你爹还病着……”
“你拿着吧。”阿朗堵住她的话,“什么你家我家,你迟早也会嫁进我家来,你就是我家的人。”
“你!”阿青被阿朗直白的话闹了一个大红脸。
本就是艳色,她脸一红,阿朗觉得时间都停止了下来。
阿朗按捺住心里的旖旎,结巴道:“时……时候不早了,我,我回……回去了。”
“阿朗哥!”
阿朗呆愣地看着捏住自己衣角的手,咽了咽口水,“怎,怎么了?”
阿青低着头,小声说:“时候不早了,要不要去屋里喝点水?”
阿朗寒窗苦读十年,已到了弱冠,如何听不出来阿青嘴里的暗示,那等事他硬拉着阿青做过几回,可阿青害臊,何曾像今日这般主动?
此时那些子圣贤都被他抛之脑后,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