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Y Moon的茶水间里,大家聚在一起吃下午茶。
是朱月月特地让人送过来的,在福利这方面,她这个老板可以说没得挑,而员工也从一开始的“这些东西是我配吃的吗?”到现在的“嗯,味道还行。”
十来号人挤在茶水间,大家聊聊天,开开玩笑,在被老板逼疯的间隙,放松放松,气氛还挺活跃的。
忽然一个女孩问:“彬仔去哪儿啦,怎么今天都没见到人啊?”
另一个女孩接腔:“我说今天怎么做事都没动力呢,原来是我们的办公室之花不在。”
大家嘻嘻哈哈地问伍丹,因为平时就伍丹和李晏彬走得近,大家听她叫彬仔,也不管年纪大小,都叫彬仔了。
伍丹其实有点心不在焉,她看了大伙一眼,说:“请假了,他妈妈过世。”
茶水间外,周唐顿在那里。
一晚上没睡,他Jing神萎靡,上午在家补了个觉,一来公司又被拉去开会,听一群人唇枪舌战,最后表决的时候,大家全看向他,他便少数服从多数,举了手,会议就几家欢喜几家愁地结束了。
回到10楼,设计室没人,他拿着水杯去茶水间倒水,刚好听到伍丹说李晏彬妈妈去世。
办公室里,周唐从抽屉抽出李晏彬的简历,上面有电话号码,他把号码存进手机,却始终没有按下拨号键。
早上走的时候,李晏彬虽然有点着急,但并没有表现出悲伤情绪,以至于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现在打过去,对方会有时间接吗?
想了许久,也没打这通电话,等到晚上回家,睡不着的时候,他到底没憋住,拨了电话。
“喂?”那边是李晏彬清亮好听的声音,仍然平静,听不出情绪。
“是我。”
“周总,你……”本来李晏彬想问怎么会有我的电话,一想这是废话,于是改成:“有事吗?”
亲人去世,李晏彬既然不说,周唐干脆当不知道,只问:“什么时候回来?”
李晏彬想了想,“大后天吧。”
那时开始放十一的假了。
良久的沉默,周唐“嗯”了一声,“那就先这样。”
对他们俩现在的情况,周唐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以至于想打电话说点什么,都无从下口。他本以为李晏彬现在需要安慰,如果对方伤心或者需要聊天,他都能奉陪也能倾听,可现在,对方显然不需要。
挂了电话,李晏彬看着手机嘟囔着:“我真的不会跑,我能跑哪儿去呢?”他摸了摸窝在他怀里的好有钱,开始撸猫头,熟睡中的小猫咪烦躁地挥着小爪子,想将这烦人的铲屎官拍开。
李晏彬搬把小凳坐在院子里,夜已经很深了,村里人睡得早,四周一片漆黑,偶有几声狗吠,天上零散挂着些星星,忽闪忽闪的,耳边还能听到姥姥在屋里的低泣声,老人家在今天失去了女儿,是该哭的。
可他心情一直很平静,甚至感觉松了口气,甚至觉得人生从此有了希望,甚至想赶紧把后事料理完早点回去,甚至有点……想周唐。
他把塞兜里的手机又拿出来,给那个来电号码存进通讯录里,备注想了半天,还是写了周总。
从开通了高铁和城际之后,南苏市大大小小的汽车站慢慢被取缔,到如今只剩下一个。
周唐没有问李晏彬具体到的时间,一早开着车去了汽车站,把车停在出站口对面的路边上。他九点到的,一直等到十二点整,才看到李晏彬出来,他背着双肩包,一手提着个宠物笼,一手抱着只杂色猫。
李晏彬本想到公交站去搭车,被对面几声喇叭吸引,他隔着马路看到周唐降下车窗朝他勾勾手。
莫名地心里一震,他脚步有些发软,走了过去。
宠物笼放后座了,他自己抱着猫坐到副驾驶,猫有点蔫儿,瘫在他怀里。
虽然觉得这样有点脸大,李晏彬还是低声问:“专门来接我吗?”
周唐从他手里接过猫,“嗯”了一声,说:“正好没事。”然后翻了翻手里软成一滩的小猫,“还活的吗?”
李晏彬说:“活的,它晕车。”
“猫还会晕车?”周唐表示不懂。
李晏彬其实也不全懂,看到猫Jing神不好,上网查了下才知道的,说:“有的会。”
周唐点点头,又问:“公的母的,叫什么名字?”
虽然自己在周唐心里已经是个为了钱出卖rou体的形象了,此刻李晏彬还是不愿意多增加一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是个小姑娘,叫花花。”
周唐忍不住笑了下,从猫脖子摸出一块小铜牌来,上面刻着“好有钱”三个字,他把铜牌举到李晏彬面前,“所以这个对花花美好的期望?”
李晏彬简直无地自容,默默转过身扣上了安全带。
周唐把猫还给李晏彬,一边发动车一边问:“地址。”
李晏彬报了地址之后越野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他住的地方很偏,属于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