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晏彬跟甜姐说了不去四季有声之后,他就开始想着重新规划周末的时间,以前他都是打零工,也能维持,可现在,显然是不够了。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兰君子之前跟他提的那个酒吧,只是在酒吧当服务员,与客人周旋,偶尔被摸两把,就有小费拿,这比他打任何零工的钱都要多。听兰君子说,那间酒吧外国服务员比较多,老板想找东方面孔,要长得好看,英文又好的,李晏彬去就很合适。
所以到底,他还是去找了兰君子。
兰君子带他到酒吧,在吧台旁边给找了个位子坐着等,自己去地下室找老板。
李晏彬环视了一下酒吧内,震耳欲聋的音乐和舞池里疯狂扭动腰肢的人们,他们脸上只有及时享乐的欲望,好像没有烦恼似的。
他才回过身,就被人推了一把,从高脚凳上跌了下来,幸好反应快,抓住了吧台边缘,才勉强站稳。
耳边传来又大又不怀好意的声音,“这不是彬仔么?你怎么在这儿啊?”
李晏彬看清眼前的三人时,身体不自觉地有点僵。
见他不说话,另一个人接腔:“这还要问,卖身还钱呗。”语气中的鄙夷和不屑,是李晏彬从小听到大的。
先前推他的那人吸了口烟,往前走了两步,往李晏彬脸上一喷,说:“听我妈说,你上个月还了刘婶子家三万块,怎么欠了我们家十七万就一分都不还呢?”
李晏彬抬起头,说:“会还的。”
“什么时候?”
“再给我一点时间。”
那人拿手指在李晏彬肩膀上点了点,“怎么办额,你说你出来卖了这么久也就还了那么点钱,我看你就是被人玩死了也还不完吧,不如……”他捏着李晏彬的下巴抬高,左右看了看,“陪我睡,一次二百,干不干?”
旁边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李晏彬脸都气红了,狠狠拍开对方的手,“滚!”
“哟,生气了,嫌少,二百一吧,加十块。”
这种人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李晏彬转身想走,被三人围了上来。还是那个人,状似无奈对另外两个人说:“这年头,欠钱的是大爷,上哪儿说理去?”
三人又嗤笑起来。
李晏彬握着拳头,忍着气,盯着他们,“我记得,你们家十七万,你家五万,你家九万,我说了会还就一定还,但是也别逼我,逼死我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三人却不为所动,带头那人恶狠狠道:“你这种垃圾早该死了,还活着不知道图什么。”
“不关你的事,”李晏彬说,“你们来这不会也是搞基吧,你们爸妈知道吗?要不我下次还钱的时候跟你妈说说。”
“你他妈还威胁老子!”带头那人说着抬起巴掌,李晏彬见躲不掉,就抬起手臂挡。
想象中的疼痛没下来,那人抓住他的手腕,碎了一口,“妈的,口口声声没钱,戴这么贵的表,老子信你个鬼,这表归我了。”说着就要去解表带。
是他生日时周唐送的那支。
李晏彬赶紧伸手捂住,挣扎道:“这个不行!”
“怎么不行,”那人嘴里叼着烟,说话含糊不清,“我妈善良,连利息都不收,我可没这么好说话,这表就当利息了。”
李晏彬被另外两个人按在吧台上,腕表很快被取了下来,那人拿表带拍拍他的脸,“今天就这样,钱记得还哦。”
三人扬长而去,劲曲结束,换上了浪漫的萨克斯。
李晏彬在原地怔了片刻,用手掌抹了下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块表而已,他平常又不戴,而且还是周唐送的,没了也好,没了,就最后一点关联也没了,就不会望着表发呆了,更不会握着睡觉了,断得干干净净的才好。
他刚整理好情绪,就听见身后一声:“hi,宝贝。”
“宝贝”的发音很奇怪,李晏彬还没来得及转身,屁股就被摸了一把,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知道以后这就是自己的日常,他甚至还想堆起一点笑容来面对。
他转身,见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外国人,刚想说话,一只温热的手握着他的后脖颈往后一带,他的背撞上一副宽厚的胸膛,接着听到了周唐的声音,“别摸了,这人我的。”
那外国人也识相,见李晏彬并未反抗,就知道他们是认识的,颇为遗憾地走了。
周唐捏着他的脖子往洗手间的方向带,一条幽长的过道,前后都没人。
走了一会儿,李晏彬伸手一拂,打掉周唐的手,却也站在原地没动,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不想承认,在感受到周唐的存在时,那一瞬间,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安全了。
周唐看了会儿李晏彬头顶的发旋,幽幽地问:“找到买家了吗?”
李晏彬一怔,而后心脏紧缩,一阵酸痛感来袭,他抬脚就要走,被周唐一把抓住手臂,他几次挣扎都挣不脱,气得大吼:“放开我。”
周唐面上平静冷淡地看不出情绪,只凉凉地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