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邢唯先看着他，停顿了一会，才说话。
“通知了——她陪你妹妹在美国念书，暂时过不来。我们跟她说你没有什么事，暂时不用过来。”
秦铮松了一口气。
“干得漂亮！我妈最会紧张我，一点点小事都要大惊小怪。要是听说什么生命危险，一定急死了。”
邢唯先含糊的“嗯”了一声。
“我妹妹在美国啊？我大二的时候她高三……”秦铮掰了下手指，“照你这样说，快两年了，她是应该念大学了，你知道她读了什么专业吗？”
秦铮昏迷的时候，金熠他们为了找他家人，把所有信息都给邢唯先捋了一遍。
“具体不太清楚，好像是艺术类的。”
秦铮点头。
“她喜欢画画和设计，国内艺考、国外申请都在准备……我妈最疼她，果然陪她去读书了。”
“看来是。”邢唯先点头。
“现在……”秦铮抬头看了看挂在病房里的钟，“美国有时差，我晚点再给她们打电话吧……对了我还没问，你怎么称呼？”
“邢唯先。”
“邢先生你好！”秦铮跟他问好，“你昨天说，我签了公司，叫什么来着？”
“唯先娱乐，”邢唯先耐心作答，“规模不算小。”
“唔……”
秦铮眼波流转，自己在那边想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
“我上班了，我不用考试了！”秦铮坐在床上，脸上满是笑意，“你不知道，我醒过来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的内科考试！有好多东西没背呢……突然不用考试了，还挺开心的。”
看着他那傻乐的样子，邢唯先本来想骂他，张口却变成了：“刚醒悠着点，多睡觉，有事情公司会担待。”
“好。”
秦铮弯起眉眼，朝他点了点头。
说话间，护士敲门进来，说要打点滴。
邢唯先站起来，让了位置给护士。
护士小姐试了下他手上的留置针，发现有点堵，药水推不进去。
“给你换个留置针，”护士一边Cao作一边关照，“手都有点肿了，你打留置针的手平时尽量不要动。”
“好，”秦铮笑着跟她保证，“我不乱动。”
他那双桃花眼，笑起来太好看，惹得护士小姐也抿嘴笑了一下。
邢唯先站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打完吊针，护士小姐推着小车走了。邢唯先在床边刚坐下，就看见秦铮舔了舔干裂嘴唇，眼巴巴的跟他说：“我想喝水。”
邢唯先立即站起来，在病房里找杯子。
尽管是医院里最好的病房，但这里毕竟不是豪华宾馆。邢唯先翻箱倒柜，只找到了一叠一次性杯子。他拿着杯子，对放在柜子上的热水壶犹豫了半天，打开看了一下，又盖上了盖子。
“冷的行吗？”他转头问秦铮。
秦铮点头，他快渴死了。
邢唯先放下手里的杯子，拿了一瓶矿泉水过去。走到床边，他摁下按钮，升高了床头，让秦铮半坐起来。
秦铮抬起正在吊针的手，想接过矿泉水瓶，却被他轻轻摁下。
“别动。”
邢唯先坐在秦铮旁边，拧开水瓶，一小口一小口的喂他喝水。
两人的姿势亲昵又别扭，好不容易喝了小半瓶水，邢唯先拧好盖子，放平病床，让他重新躺好。
秦铮抬起自己的双手，左看看，右看看，到处是针、绷带和管子。
“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废人？”
“是病人。”邢唯先接话，“有护士和护工在，你哪里觉得不舒服，想吃什么，想干什么……任何事都打铃跟他们说。”
“好，”秦铮朝他笑，“上班的待遇还真好！我自己待着没问题，你去忙你的事吧！”
※
邢唯先在医院待了很久，秦铮睡了又醒，再三跟他保证自己没什么不舒服。眼看再待下去要在医院过夜了，邢唯先才不得不走了。
第二天一早，他在公司里逛了一圈，布置完事情就要往医院里赶。
金熠正好过去办事，见他要走，一手拦了下来。
“你又要去医院？”
邢唯先点头，眼下还挂着明显的黑眼圈。
金熠叹了口气。
“秦铮这个病，我也跟医生聊了下，目前基本确诊是因为肺部严重感染引起的后遗症。这没有什么特效药，医生会给他用一些营养神经的药和丙种免疫球蛋白。但治疗效果说不定，即使治好了也有可能反复。”
邢唯先“嗯”了一下，拍了拍金熠的肩，继续往外走。
“邢唯先！”金熠追着他走了几步，“医生不太想跟你聊，我说的这些你听进去了吗？！”
邢唯先停下脚步，微微侧目。
“他想不起来这两年的事情……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