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皇上身边竟全部都是叛徒,一时间悲从心来,只觉得他对江山社稷的付出一点也不值得,这世上,好像没有人对他真心...
赵通冲着一旁的旭妍悲哀地质问:“这就是你想要的么?将他重新打入地狱,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旭妍哑着嗓子,声音如同摧枯拉朽的破风箱子,她怕自己会动了那不该有的恻隐之心,越是这种关键时刻,越是要狠下心肠,开弓没有回头箭,赵循注定要在今夜坠入深渊。
她艰难的吞咽了一番,狠决地道:“荪荷碾成齑粉,混在香膏里,日日吃入腹中,便和普通的肺疾一般无二,之所以不见他人,是毒发了么?”
旭妍眼睁睁看着赵通痛苦的面色,他浑身颤栗,眼睛瞪得奇大,赵通一个天子近臣,庄严稳重,此时却破口大骂:“毒妇!你这个毒妇!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还不等赵通靠近,守将就将人狠狠压制住,带离了城楼处,旭妍脑子放空似的,顿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耳边是萧瑟的北风,城楼下是震耳发聩的喊杀声。她头一回见此场面,竟连害怕的感觉都丧失了,先太子的军队破了城门,很快,四下都是先太子的近卫。
赵覃连忙上了城楼,就见旭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解开了身后的披风,将她裹住,十分愧疚地道:“可有受伤?咱们走!”
宋将军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旭妍,上前对赵覃道:“殿下,西城司已经拿下,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
赵覃将旭妍护在身旁,望向城楼内的荣星大道。东城司的守卫军已然不足一刻钟就要到达,赵覃大喊:“众将士听令,弓箭准备!”
旭妍就站在城楼处,并未移动半分,只因整个西城城楼亮如白昼,而本该毒发的赵循此时却坐在高头大马上,男人高大异常,身着常服却比一旁的铁甲守将还要威严。
旭妍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看见他身后一片黑压压的将士。他好似携着千军万马,从容不迫的凯旋进京,一点也不像被人兵临城下,逼宫退位的皇帝。
旭妍的思绪不知怎的,突然飘回了十年前那个初夏,她还是闺阁少女,半边身子倚在茶楼窗牖处,正瞧着城门主道上,身着玄铁铠甲的男人,他器宇轩昂的骑坐在高头战马上,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
铁蹄声将旭妍的思绪拉拢回来,她和赵覃宋将军一齐,站在最安全,也是最显眼的地方,而靠着他们依次排开的是手持弓箭的射手兵。而射手兵的箭矢上既有□□,也抹了毒药。
旭妍居高临下的看着马背上的赵循,而他此时的目光也胶着在她的身上。
赵循握着缰绳的手越来越紧,他死死的压制着自己那颗破碎了却仍在跳动的心。夜空下,天边的星子好像都怕极了这好似炼狱般的人间,纷纷藏在了乌云后。
宋将军的眼神一下变得凝重,他几个时辰前与之交手,虽说皇帝身强力壮,勇猛无畏,但久战之后,明显身体出现了问题,而太子也说过,赵循身上中了荪荷,那是会伤及肺腑的□□,身体的剧烈运动过后,便会加剧其毒发。
他是亲眼看见赵循的嘴角溢出了黑血,虽然黑甲军将其围困,却还是被他巧妙杀出一条重围。此时出现在军队前,恐怕也只是虚张声势。
宋将军喊道:“怀连太子受天之祜,是为天选之人,还望皇上退位让贤,莫让生灵涂炭,臣感激不尽!”
赵循有些玩味似的笑道:“宋将军原来也知生灵涂炭?尔等蛇鼠一窝,沆瀣一气,谋取帝位,祸乱朝纲,还敢称贤?”宋将军在世人眼中,无疑是美名赫赫,廉洁正气,体恤民兵,善待百姓,有大将之风。可在知情人看来,尤其是赵循这个君主看来,只不过虚有其表罢了。
赵覃面上难看,他看着这个几度差点要了他性命的皇弟,依旧从容地道:“四皇弟别来无恙,孤不欲同室Cao戈,兄弟阋墙,今日回来,不过是拿回属于孤自己的东西。四皇弟若是成全,你与孤便还是仁兄贤弟,孤自会善待拥护你的旧部。”
怀连太子贤名大度,自然让人服气。
赵循身后的近臣却是嗤之以鼻,“少装模做样,皇上十年为帝,家国升平,海晏河清,岂是你三两语自诩嫡长便能取缔?”
旭妍静静听着他们的叫战,此时,不知是谁射出一箭,堪堪擦过赵循的手臂,旭妍惊得呼吸一滞。
未等她反应过来,底下已经乱成了一片。
赵循的脸越发的惨白,同宋室身边的左膀右臂缠斗,虽未落得下风,但身体却力不从心。赵通见他不对劲,立马让闻宣拖住其他人,带着他突出重围,而后进了城门,他便体力不支,昏厥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只因那毒,是他心甘情愿吃下去,好多少偿还一些当初对她的罪孽。
兰因絮果,报应不爽。
赵循抬眼看着城楼上面容清冷的女子,二人遥遥相望,却划出了一道天堑...
第90章 结局一(想了想,还是结……
城楼上的箭矢如银雨般, 密集的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