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被白屿锁了将近一月,几乎就没怎么踏出过房门一步。白屿除去晚上在榻上翻来覆去地来回折腾人还有不让他出门以外倒是对他极好。
虽然如此、即使如此,沈墨还是千方百计地想从这里逃出去,每日就想着如何从对方身上搞到解开锁链的钥匙。
他一开始对白屿的态度极不友善,平日各种冷嘲热讽、恶语相向,甚至有时脾气上来了还会与对方厮打起来。
当然,他被脚上那东西缠住,仅凭赤手空拳是打不过白屿的,白屿自然也舍不得对他动手,所以一般是他单方面殴打白屿。而对方不闪不避,甚至过后还会关切地问他手疼不疼。
不过这有一个前提——沈墨没有触及到对方的雷区。
若是他不慎越线,白屿虽不会当即发作,入夜却会把人折腾得格外狠。
几次三番之后沈墨便受不住了,在系统的建议之下果断换了策略——假意妥协迁就对方,每日都极其乖巧,让往东走绝不往西。
白屿对他态度的转变无疑是十分欣喜的,但他还是留了些心眼。好几次假作无意将解开细链的钥匙忘在床上以此来试探沈墨。
头几次钥匙是假的,后来却都是真的——他敢丢真的自然也有那个本事再把人掳回来重新锁上。
若不是沈墨还算是个比较沉得住气的人,还真险些着了道。
而时日一久,白屿便渐渐放松了些许警惕,有时还会带他出门走走,甚至有几次还会解开他的锁链。沈墨也颇沉得住气,心里虽然欣喜,但面上该演的还是照演不误。次数多了,白屿渐渐便像是真的相信他不会再逃了一般,以后也没有再将人锁起来过。
那几日,两人之间的氛围其实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直到有一日,白屿不知为何许久未归,沈墨觉得如此时机简直千载难逢,终于是憋不住了,便偷溜出门。
然而天不遂人愿,他都快出了白凤庄了,却碰巧遇见了白屿,于是被当场抓获。
白屿见人要出门时脸上是笑着的,还关切地问他要去哪,身形却如鬼魅一般,瞬息近身,而后猛地伸手一把扣住了沈墨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人的腕骨捏碎。
沈墨当即便与对方打了起来,但无疑是打不过对方的。
他只当是自己被那鬼东西锁了许久,武功用不利索了。哪里知道,他每日的饭食几乎都被对方动了手脚,顿顿都有微量的软筋散,时日一久身体自然会变得虚弱。即使白屿不锁着他,他也是逃不出去的,更何况庄内四处都有白屿安插的眼线,各个都是江湖顶尖高手。虽然拎出来单打独斗大概打不过教主,但双拳难敌四手,加起来总归是能把人拖住的。
沈墨被对方点了xue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自己被人打横抱起原路折返回去。
他被白屿轻柔地放在榻上,而白屿则单膝跪在他身侧,动作轻柔地脱去他的鞋袜,而后单手捧住他的脚掌,另一手则取了原先那条银白细链正欲再给他锁上。
对方动作轻柔无比仿佛生怕将他弄痛,面上甚至还微微地带着笑,但却从头至尾一言不发,眼底如墨晕染一般的深色重得仿佛要从眼眶溢出。
沈墨见状立刻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在人又要将他锁上时几乎是豁出去一般地压低嗓音央求道,“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别再锁着我了好不好?”
白屿闻言动作一顿,而后缓缓地抬了头看他,漆黑的双眸直直望入对方的眼中。片刻后,他直起了身,将手中的细链随手丢在脚边,而后两指轻轻捏住对方的下颌往上一抬,微笑道,“若你再逃怎么办?你要我如何信你?”
“不会的不会的!”沈墨连声保证,“只要你不锁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只要白屿不锁着他,还怕找不到机会吗?沈墨如是想道。
白屿微微眯了眯眼,似乎在仔细判断他言语的真实性。片刻,他松开沈墨,勾唇道,“好啊。你若能答应我一件事,我便不再锁着你。”
“什么?”
白屿见人面露欣喜之色不由低笑一声,眸中涌过暗流,他缓声道,“走一条路。若你能坚持走完全程而不发出一点声音,我便不再锁着你。”
……
白屿庭院之中有一方用四根立柱圈划而出的空地。那立柱造型奇异,称为“柱”,其高度却堪堪及人腰腹,约莫有婴儿手臂粗细,顶端圆润光滑,形似硕大的花苞,上头还纹刻着图案繁复的浮雕。
而四根立柱之间则用一根白色的细线相互勾连,细线上头不知绑缚着什么,如石子一般,小的不足一个指甲盖,大的却如鹅卵石一般。排布也不规律,松紧不一。
沈墨被人带到此处时还不知要做什么。他以前也不是没来过这里,只是从不知晓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直到白屿将他全身衣物尽数褪下,要他岔开着腿用tun缝夹着这细线绕着走一圈时,他才有些后悔,他方才答应白屿是不是太快了些。
他又想到他出逃时遇见白屿。不早不晚,怎么就是偏偏在他即将逃出去时遇上对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