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樱快步走上台阶,指间提溜一根细绳,末端晃悠着小巧的药罐。吕山的秋日有着懒洋洋的暖意,新教主的宫室位于山巅,因此添了不过分的凉意,陶樱热爱这个时节被红纱拂过皮肤的舒适感觉,此刻却觉得痒而烦。
到了大殿,她正要推开门,门向内打开,两个男人走了出来。
陶樱暗暗皱眉。男人们对她行礼,她点头,迅速与他们擦肩而过,身影没进殿内。
满室昏暗,鼻端缠上催情香的糜烂气味。
“教主。”她行了礼,转身阻止想关门的手,把门推得更开。
高高的木梁被照得发亮,光线打在她身后巨大的屏风上。陶樱绕过屏风,对上了一张池子似的木床,朱红色的床单团在远处,四根房梁盘在床的正上方,连接了倒立的梁柱,嵌入几对铜环,松松系着绳结。和自己衣裙相同的艳色每次都让陶樱不适。
没人在床上,陶樱向里走,又在浴室外面行礼:“教主。”
“等一下。”磁性的男声立刻回应。
不一会儿,高大的男人捂得严严实实,带着寒冷近冰的水汽走出来,用帕子裹住肩头一束长发。封泉的唇色紫黑,英俊的面容Yin沉病态。
陶樱递上药罐,封泉接过,拔开木塞,掏出小勺,舀了黑色的药膏往嘴里送,在嗓子被完全糊住之前强咽下去,又舀一勺。服完药,他把小罐放到桌上,朝陶樱伸出手腕。
陶樱诊脉时一张俏脸忧虑重重,封泉不禁笑道:“怎么了?”
“教主想知道自己今天的体质么?”
“不想。”
陶樱看他一脸有趣,正色道:“是Yin虚。昨天气郁,前天shi热,明天说不准变成阳虚。属下失职,没法帮教主稳定下来。”
“无妨,本座的功力已经恢复,从明日起,固定五个炉鼎就可以。”
陶樱松了口气,又皱眉:“即便可以保证炉鼎的体质一模一样,教主的体质也无法稳定下来。”
“药不管用?”封泉的神色冷了。
“Jing气郁结,经年滞涩,加上炉鼎的体质太杂。如果取出束环,专幸一人,或许可以慢慢疏导……”
封泉厉声打断她:“陶门主,你说过,取出束环我会废掉。”
“是、是有六成机会安然无恙。”
“罢了,”封泉烦闷地挥手,“本座考虑考虑。下去。”
陶樱行礼离开。
宁雪落的手脚被捆住,仰在马肚子旁边。马已经奔跑了一整晚,颠得他头顶充血发胀。绳结被他用清水丝悄悄划断,握在手里。魔教教徒一门心思赶回吕山,抄了近路,遭遇罕见的沼泽河。
男人犹豫着。“不如绕行。”宁雪落建议,想把他引到有人烟的地方。
“一条河而已。”魔教教徒咕哝,把宁雪落抱下马,一只胳膊夹住他的腰,深吸一口气,运起轻功,踏上河面的枯枝。
刚到河中央,宁雪落就挣脱绳子,作势去抓男人的胯下。他失去武功以后速度大减,但男人还是吓得松开胳膊。
宁雪落掉进沼泽,刻意扭动身体,避开男人急急抓过来的手,沉了进去。
宁雪落闭气,解开脚部的绳子,慢慢划动先前带进河里的树枝。他往远处游,同时估算男人轻功支持的时间。
等到实在憋不住,宁雪落想浮上河面,感到左脚被什么东西温柔地缠住。他弯下身子,拉起清水丝,想把这束水草割断。
他割了几个来回,发现水草细密坚韧,不仅没断,反而越来越多,甚至缠住了膝盖。
他改用手去扯,赤裸的手刚碰到水草,就感觉一群毒蜂把针扎进手心。
宁雪落猛地吐出一串气泡,收回了手。隐形的毒针源源不断扎进皮肤,麻痹感从手心延伸到小臂。宁雪落意识到它不是水草,忍痛避开触须往上摸,摸到一圈尖牙。他堪堪躲开收缩的口器,摸到柔软shi滑的皮。
这张皮像伞盖一样又圆又鼓,翕张着,顶了一下宁雪落。上臂和胸腹还有力气,宁雪落把它圈进臂弯,用力挤压,这张皮随之变形,里面有水流滚动。
宁雪落已经没了气,肺部绞痛,不由得张嘴咬住这张皮。
扯动间,一股ye体喷进宁雪落的嘴里,宁雪落用牙齿进一步撕开它的伤口,ye体带着压力涌进食道。宁雪落的眼前炸开五颜六色的烟花,脑中嗡嗡作响,迷失了意识。
过了许久,他听见魔教教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缓缓睁眼,发现自己仰面朝天,浮在河面上。
“喂!不许跑!”
“没有跑!”宁雪落几乎感激了,答应一声,气若游丝。
他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气,怀疑是鼻子失灵。身下柔软shi滑,他支起上半身,赫然看见自己躺在水怪身上,浸泡在它透明发黄的尸水里。
宁雪落惊愕了一瞬,立刻把触须从已经腐烂的根部拔下来,收到袖中。
魔教教徒站在岸边,因为视线阻挡,没看见他身下的水怪,骂骂咧咧飞过来,抓住宁雪落的前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