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嘉顺做了好几单,赚了小几千块。老在书房里“嘎啦嘎啦”地刻东西,弄得书房里到处都是木屑。算了算收支,他打算出去租个工作室,结果找出租屋还没翻几页房源,雪城就叫了一个施工队把附近一个小阳光房改造了。位于一栋公寓角落的小房间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能直接看到公寓后面的树林。工作累了时,打开窗户便可以更新心情,,让袁嘉顺十分满意。他和雪城磨了大半天,才终于让雪城同意收他一半房租。
一个月过去,网店渐渐做了起来,一周能至少混上一两个订单。虽然忙活起来的确有时候会废寝忘食,但袁嘉顺乐得忙,攥着个钻子可以埋头一下午。期间多亏了雪城给他送点吃的进来,才没让他第一周就饿死在他的小作坊里。
“哥哥,做得怎么样了?”雪城端着两个饭盒进屋,在落地窗边把折叠饭板铺开,“先放一下,吃饭吧。”
“嗯,我弄完这点儿就来。”袁嘉顺嘴里叼着支削到只剩五六厘米的铅笔,本就不细致的手指这一个多月下来都起了皮。他正在雕刻一个鸟巢,树枝在刻刀下细细碎碎错综复杂地交错在一起,鸟蛋形状的灯泡安静地躺在鸟巢里一明一暗地透着暖橙色的光,就像一颗颗鸟蛋在呼吸似的。
“呼——”袁嘉顺伸了个懒腰,双脚一蹬将落了满腿的木屑腾到地上。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抬起头,腹部传来一阵扭曲的酸痛,他这才想起来雪城已经蜷在沙发上等了小半天,小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昏昏欲睡。袁嘉顺撩了撩雪城的刘海:“小雪,醒醒。”
“……嗯?早上好……”雪城挣扎着提起眼皮,揉着眼睛倦意满满地问,“工作结束了吗?”
“嗯,抱歉。忘了你还在旁边等着了。”袁嘉顺在雪城额头上吻了一下,挨着他坐了下来,“让你等很久了,饿了么?”
“没事,我来之前吃过了。”雪城爬起来,坐正了把餐具递给袁嘉顺。
“今天的菜看着挺不错啊。”袁嘉顺随手夹了只虾。这阵子饭菜水平一直起伏不定,有时候是连最简单的蛋饼卷菜都能烧焦了,有时候却像今天这样色香味俱全。之前袁嘉顺一直忙得来不及想这些,今天看着餐盒里晶莹剔透的虾仁炒蛋,他不由得有些奇怪。
“是吗?因为是我做的。”雪城咬了口虾,随口回道。
“不是你做的?”袁嘉顺开玩笑道,“饭还能是凭空冒出来的?”
雪城夹了个煎饺,云淡风轻地说:“嗯,之前都是墨渚做的。”
“哦,这样啊……啊?”袁嘉顺彻底愣在原地。就见雪城面带歉意地望向他:“你会怪我吗?”
“怪、怪你什么?”信息量太大,袁嘉顺几乎大脑宕机,机械化地反问道。
“我对你隐瞒了,我没有告诉你之前的饭很多都是墨渚做的。”雪城可怜地眨巴着眼睛,追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在骗你?”
“呃……”袁嘉顺喝了半杯水,终于缓过来,“倒不至于怪你,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我告诉你,你就不会吃了。”雪城回答着,给袁嘉顺夹了一筷子菜。
袁嘉顺思考了一下,为了安抚雪城他的确不会再接受墨渚给他的东西。他问:“我以为你会不喜欢这样。”
“谢谢,我的确会不高兴。”雪城说。他看了袁嘉顺一眼,继续说:“不过没关系。”
袁嘉顺听得满头雾水:“啊?哦,好吧。”
“对了,墨渚今天没来,他说是生病了。”雪城说。
“生病了?严重吗?”袁嘉顺把碗放下,急忙问道。
雪城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将碗筷叠放在一起,“墨渚现在应该在家,哥哥要去看看他吗?”
“什么?”袁嘉顺背脊上似乎都渗出了冷汗。他坐立难安,左右环顾着:“这是什么整蛊吗?还是说是考验我?”
看着他这番紧张的模样,雪城笑出了声:“没事,真的就是问哥哥要不要去。”
袁嘉顺眼神飘忽不定,撇着嘴说:“不、不用了吧。他那么大个人了,应该也轮不到我们去看他。不去了不去了。”
“哥哥真可爱。”雪城笑着在袁嘉顺脸颊上戳了戳,“还是去吧,他现在一个人住,那么要面子的人肯定拉不下脸来叫人照顾他。没准一个人窝在被子里悄悄掉眼泪呢。正巧我也想去看看他,哥哥一会没事就陪我去吧。”
-
站在墨渚家门口时,袁嘉顺脚都是软的。
他一路上每隔五六秒就偷瞄两眼雪城,却迟迟等不来雪城开口。快到墨渚家时,雪城说要去买点吃的带给墨渚便把他一个人抛在路口,给了他留了个古怪的眼神便一溜烟跑了。用脚趾头也想得出,雪城是想让袁嘉顺一个人去见墨渚,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雪城为什么要这么做。袁嘉顺站在门前抓耳挠腮一番,还是敲了敲门。
过了会儿也没人开门,袁嘉顺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按了指纹,门就咔哒一声开了。他抿了抿嘴唇,进屋小声喊道:“墨渚,你在吗?”
喊到第二声时,从二楼传来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