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弥鸥和大学那会儿几乎没有变化,一头黄毛只有发根是深黑色,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圆眼镜,细长的眼睛瞪得老大:“我Cao,顺子你他妈在这儿干什么?”他上来就想抓袁嘉顺,却被雪城挡在身后。
雪城似乎是有些不满,用手臂挡开罗弥鸥,拉住袁嘉顺道:“我们回家吧,我有点累了。”连一个眼神都不给罗弥鸥。
他这话说得着实有些暧昧,听着就好像两人住在一起似的。袁嘉顺愣了一会儿,还啥都没说呢就被雪城拽着往外走。罗弥鸥拉住袁嘉顺的另一只胳膊,也不顾及雪城听得到,就直白地问道:“你怎么跟他混到一起去了?”
“啊,不是……”袁嘉顺刚想解释,又被雪城打断道:“他想和谁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
袁嘉顺莫名觉得雪城似乎是不开心,下意识就在雪城手臂上挠了挠以示安抚。雪城这才稍微放松下来,对袁嘉顺点点头,看向罗弥鸥时却还是眼神冷冽,他的嘴唇微动。袁嘉顺看不到他说了什么,就被雪城拉走了。
趔趔趄趄被拉扯着走到餐厅门口,袁嘉顺才听到罗弥鸥在身后大喊:“回去记得微信联系!”
袁嘉顺“哎”了一声,都来不及跟罗弥鸥打招呼,就被拽着上了雪城的车。
雪城坐在驾驶座上,黑着一张脸。袁嘉顺想说什么,却在看到雪城紧皱的眉毛时犹豫了。
雪城十分体贴地开车把袁嘉顺送到了家附近,在袁嘉顺打算下车时拉住了袁嘉顺的袖子。他看上去没有再生气了,反而有些可怜兮兮的:“罗弥鸥是你朋友?”
“啊,对。”袁嘉顺点头。罗弥鸥对他而言算是大学唯一的朋友了,虽然工作后因为自己跟墨渚在一起的事儿让罗弥鸥很生气而不怎么联系了,但袁嘉顺依旧很感激他。在他的印象中,雪城和罗弥鸥几乎没怎么接触过,因此雪城主动提起罗弥鸥,让他有些惊讶,“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雪城咬着下唇犹豫了片刻说,“我和他以前认识,但是我们进大学前吵过一架,然后他就……不理我了。如果你们有联系的话,可以替我跟他道个歉吗?”
“哦,明白了。”袁嘉顺有点意外,俩人看上去属实不像认识,毕竟大学四年了他都没看罗弥鸥说过几句雪城的好话。不过考虑到两人吵了架,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雪城松开袁嘉顺的衣袖,临走前趴在车窗上对袁嘉顺挥了挥手:“那么明天见啦。”
“嗯,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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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时墨渚已经先一步回来了,他换了身居家服,之前在餐厅里看他穿的那套衣服已经被扔进洗衣机。想到那两件衣服的质地,袁嘉顺有些庆幸墨渚还没学会帮忙开洗衣机这等高级家务活。他一边取出洗衣机里的衣服分篮,一边说:“今天回来得好早啊。”
过了好一会儿,墨渚都没回答。袁嘉顺有些意外,这些日子墨渚就算不开心,也会皱着一张小脸哼唧两声以示自己闹别扭了——尽管他从来不承认自己在闹别扭。
袁嘉顺又叫了他几声,墨渚都没回应,他这才意识到墨渚好像是真的生气了,连忙凑过去看了看。墨渚皱着一对绣眉,郁郁寡欢地靠在沙发上,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颓废的气息。袁嘉顺见他这副样子也没空忙别的了,靠到墨渚身边柔声问:“怎么啦,不开心?”
“……没有。”墨渚皱皱鼻子,眼圈有点儿红,“关你什么事。”
袁嘉顺嘴笨,被他这么一噎,仿佛又回到半个多月前两人打冷战那会儿。他刮刮鼻子,见墨渚嘴唇起皮,边想着先帮他弄点喝的润润再说。他刚起身就被墨渚一把抓住手腕。
“你要走?”墨渚脸色明晃晃的不可置信。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都喜欢抓我手腕?袁嘉顺有些好笑地想着,不经意就翘了翘唇角——落在墨渚眼里就是在笑他了。
“你在笑什么?”墨渚眉间紧蹙,耳根都红了。
“不是,我就是看你嘴巴干,帮你弄杯水。”袁嘉顺委婉地解释。
“哦、哦……那你快、你去吧。”听袁嘉顺这么说,墨渚才松了手。他抿了抿嘴唇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扭头看窗外。
都说美人作一点更讨人喜欢,袁嘉顺简直爱死了墨渚这种摆谱又不太过分的模样。
袁嘉顺帮墨渚倒了杯热水,侧靠在墨渚身侧,一只手摸了摸墨渚的头发问:“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吗?”他想起了在餐厅见到的那个中年男人。虽然只看得到是个外国人的背影,却不难看出他浑身散发的上位者气质,和墨渚交谈时也丝毫不会落得下风。袁嘉顺猜测大概就是这个中年人让墨渚不开心了。
“不是。”墨渚挣脱了袁嘉顺的抚摸,晃了晃脑袋整理头发,发丝间露出白皙的耳垂上戴着两颗熟悉的木制耳钉。
袁嘉顺心脏都漏跳了一拍,要不是时机不对,他都想捧着墨渚的脸亲一顿。直到墨渚不满地喊他,他才回过神来:“哦、哦。”他看着墨渚怒容满面都藏不住的样子,连手指都在无意识地抠着杯子发出“滋滋”噪音,一个猜想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