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真金不怕火烧。真正相爱的人不会过度担心对方是否会出轨。
但是袁嘉顺可没有什么真金,他怀里只有一块被他日日夜夜拿出来涂上一层黄颜料的石头,不仅怕火烧,光是拿在手里就叫人笑话。
看到墨渚和雪城一同走进饭店,还有说有笑的样子,袁嘉顺感到一阵眩晕,一把扶住了桌子,还差点打翻酒杯。
“小袁你做什么!”坐在他旁边的同事抱怨了句。
“对不起,我想起来今天有事,先走了。”袁嘉顺匆匆拿起刚脱下的外套,向外走去。
“袁嘉顺!”女同事叫住他,袁嘉顺回头看了眼,面上没有歉意也没有别的情绪,一脸失魂落魄地缓缓转过脑袋:“对不起,明天再说吧。”便像一头筋疲力尽的老牛一样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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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还好吗?”
“啊?”袁嘉顺突然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餐厅门口了,竖着七三分的服务员微笑着向他问候。
“对、对不起……”
对袁嘉顺而言,在高档餐厅吃一顿几千块的美食和在路边摊撸一顿烤串儿没什么区别,所以除去几次少得可怜的约会,袁嘉顺并没有机会步入这种餐厅。而那几次约会也给他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回忆,因此他脸上出现了窘迫的神情。
“我……”袁嘉顺四处张望了片刻,挤出一个笑容,“我可以坐在那里吗?”
服务员顺着望过去,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袁嘉顺要求的座位四周被植物做的墙壁包围着,正对着落地窗,可以看到墨渚和雪城的座位。两人面对面地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墨渚背对着袁嘉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袁嘉顺猜想墨渚应该笑得很开心。
袁嘉顺眼尖,他看出来雪城刚脱下的风衣是墨渚喜欢的一个牌子,一件最普通的大衣也顶他好几个月工资。他还在攒钱,想要买这个牌子的一对小挂件,一个送给墨渚,一个自己偷偷留着。
他把自己那件毛领外套从椅背上撤下来,放进椅子下的篮框里。
大学时墨渚和雪城就是好朋友了,和墨渚稍微熟悉些后袁嘉顺得知他们是娃娃亲,从小喝一个牌子的nai粉到长大穿一个牌子的衣服,长大些则成了几乎所有人都羡艳的神仙情侣。戏剧部的王牌墨渚和医学部首席雪城,两人的关系间本不该有袁嘉顺这样一只野狗插足的地步,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儿,才让袁嘉顺恬不知耻地把墨渚绑在了自己身边。
袁嘉顺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菜单,直到羊皮纸被捏出了几道皱痕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想要抚平那道深深的皱痕。
手心用力拂过的价格标签令他头晕眼花,袁嘉顺后悔自己一时脑热就跟着墨渚进来了,想想也知道墨渚会进的餐厅根本不是自己这种刚步入社会的普通青年能负担得起的。
在服务员第二次经过他的座位时,袁嘉顺硬着头皮点了一份简单的沙拉三明治,就这样也要用掉他几十块钱。
“请问还有别的需要吗?”服务员微笑着询问道。
“啊,没……”袁嘉顺下意识想否认,话到嘴边却觉得这个问题让他难受极了,改口道,“再来杯咖啡吧。”
“好的,请问要什么咖啡?”
袁嘉顺对咖啡并无涉猎,找到咖啡菜单胡乱指了一个:“这、这个吧。”
服务员离开后,袁嘉顺才总算松了口气,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明明是为了“探查敌情”才进了这家餐厅,可这会儿他已经没有Jing力再去看那两个人,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三明治被端上来后,他也只是胡乱抓起被油纸Jing心包裹好的面包火腿往嘴里塞,时不时瞟两眼。
不得不说,雪城长得是真的漂亮极了。不同于墨渚那种具有攻击性的艳丽,雪城有着一双丹凤眼,嘴唇也薄,是东方人特有的内敛的美丽。看着那张脸,你几乎能想象到他的手是怎样抚琴,嘴里怎样唱出小曲儿,可惜的是这些年袁嘉顺几乎没有从那儿听到过几个字。
一顿饭下来食不知味,也没看出两人之间有什么旧情复燃的名堂。袁嘉顺觉得这一百多块大洋花得太冤枉了,结账的时候眉毛都拧到一块儿,服务员看着担忧地问他是否就餐不愉快,袁嘉顺只好扯着嘴角摆摆手,把自己缩在廉价的外套里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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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吃得太急,虽然三明治只有平时饭量的一半,袁嘉顺走出餐厅时还是觉得肚子撑得难受。他揉了揉自己结实的腹肌,打了个嗝,心想反正今天墨渚晚回家,不如散步回去消消食。
天也黑了,路上没几个人,袁嘉顺悠哉地走着。想到媳妇儿还在和老情人叙旧情,袁嘉顺苦中作乐地哼起小曲儿,踢飞了一块石子儿。飞起的石子儿撞在路边小巷的墙上,弹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哈哈。”袁嘉顺眼睛有点酸,他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语道,“今天真冷,是不是感冒了。”
“嗯。”
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回应,袁嘉顺回头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