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翊该去打第四针狂犬疫苗了。早上九点半,他还和舒辞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芋头饿得喵喵叫,在他们身上踩来踩去。
舒辞被踩到了嘴巴,迷迷糊糊转醒,嘟囔着把猫拨开。睡眠并不能够抵消高强度性爱造成的疲倦,舒辞反而更加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屁股四分五裂。他像只奄奄一息的小兔子蜷缩在钟翊怀里,发出没有意义的呢喃,想要躺上一整天。
钟翊也被踩了好几脚脑袋,但他也懒得动弹,不想要一个人去打针,又不知道怎么和舒辞开口。
芋头气呼呼地离开,过了一会儿,客厅传来储粮桶打翻的声音。舒辞哀嚎一声,艰难地撑着钟翊的胸坐起来,发现钟翊正盯着自己,似乎已经醒了很久。
“钟先生,早……”舒辞软糯糯地问好,拢了拢睡袍,准备从钟翊身上翻过去找拖鞋,但浑身乏力,灰溜溜地卡在了他的腰上。
最后舒辞又躺回了被窝,钟翊去收拾客厅的残局,给芋头倒好猫粮,再做两人的早餐。依然是煎蛋和三明治。舒辞被抱到软垫上用餐,很不好意思地冲钟翊笑笑,双手捧着玻璃杯,咕咚咕咚喝起热牛nai。饭桌不是很大,他伸直了腿,脚丫裹在毛茸茸的全包棉拖里一扭一扭,蹭着钟翊的脚尖。
“等下我要出去一趟。”钟翊用腿挡开想来观察食物的芋头,然后夹住了舒辞不安分的脚丫子。
“哦。”舒辞点点头,乖乖地不动了,抓起三明治,张大了嘴巴,但只咬掉一小口。
钟翊见他好像没什么要问的,噎了一下,佯装轻描淡写地提醒:“还有两针疫苗要打。”他拿起三明治,将左手手背往外翻,让伤疤露在舒辞面前。他皮肤没舒辞那么好,芋头当时挠得又很凶,疤痕看上去还是有点狰狞。
舒辞心虚地缩起脖子,冲钟翊谄媚一笑,讨好地蹭了蹭他的小腿。“我会定时给芋头剪指甲的!”他小声保证。
钟翊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几口吃完剩下的三明治,板着脸离开了餐桌。舒辞一脸茫然,腮帮子塞得满满的,呆呆地一耸一耸。
等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方洲发来几条消息,大意是他和司机临时有事,不能送钟翊去打针,只好拜托舒辞陪同,末尾还添油加醋了一番,说狂犬疫苗一针比一针痛,钟翊一个人可能出行不太方便。
“这么大人了还要人陪着打针。”舒辞小声吐槽,对芋头挤了挤眼睛。钟翊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没有那么冷酷无情、目中无人,甚至有点点可爱和很别扭的温柔,让他敢偶尔耍个小赖皮,主动讨点关心。虽然很多时候钟翊还是那么不讲道理,蛮横又莫名其妙。
“方洲通知你了么?”钟翊换好衣服,催促还在收拾餐桌的舒辞,语气十分自然。
“啊,知道了……”舒辞连忙收住笑容,把碗筷放进洗碗池,蹒跚着前往衣帽间,自觉地找出钟翊给买的新衣服。
因为屁股太痛了,舒辞费了不少时间才换好,戴上新的耳罩、围巾和手套走出房间,却看到钟翊在玄关站得笔挺,正面无表情地挥动逗猫棒和芋头玩耍。
舒辞慢吞吞挪过去,发出了一点动静,钟翊烫手似的迅速扔开玩具,若无其事地抬头看向他,又怔住。
舒辞穿着黑白拼接的羊羔绒外套,戴着灰色的兔毛耳罩和围巾,挂脖连指手套也是毛茸茸,垂在身前一甩一甩。他胖了不少,整个人圆滚滚的,像只很笨的企鹅幼崽,呆在原地等家长领他回家。
舒辞被钟翊盯得很不好意思,见他又突然笑出声,撅起嘴不太高兴地说:“干嘛!”
钟翊艰难地收住笑容,板起脸,评价他“太幼稚了”。
“那、那也是你买的!”舒辞气鼓鼓地回击。
钟翊噎住,随即面不改色地推卸责任:“方洲挑的。”
舒辞瘪瘪嘴,蹭到他身边准备换新鞋,嘟囔着“明明挺可爱的”。
“然后给我审核。”钟翊慌忙补救,帮他拽了一下围巾。
室内并不冷,舒辞rou嘟嘟的脸被捂热了,钟翊看得愣神,忍不住掐了一把,又吻上去,手一边往外套里摸。舒辞茫然地接受他的亲吻,发出惬意的哼哼声,不知不觉中让钟翊掀开了三层防护,冰凉的大手捏住了软乎乎的肚子rou。
“猪。”钟翊笑他,把他揉了个遍才收手。
“哼哼!”舒辞皱起鼻子学猪叫,抹抹嘴巴,费力地把保暖内衣重新扎进裤子,留给钟翊圆圆的散发着怨气的脑袋顶。
两人终于磨磨蹭蹭出门。新鞋硌脚,下半身又痛,舒辞走得很慢,真像只企鹅摇摇摆摆。钟翊向他伸出手,他仰起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隔着毛茸茸的手套抓住了他的大拇指。
钟翊有一刹那怔神,仿佛回到十多年前简陋的车站旁,把那个傻乎乎的小娃娃牵回了家。他拉着舒辞走进电梯,电梯往下坠,心情却直线上升,像要飞起来。
久违地看见那辆气派的路虎,舒辞立刻回想起在车里发生过的yIn乱场景,脸又烫了几分。他绕过车头前往副驾驶座,觉得有些不对劲,后退几步定在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