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昀站在超市货架前,苦恼地研究各式各样的安全套,时不时观察周围,有人路过时便迅速撤离,到别处兜一圈再返回,购物篮里胡乱扔了许多盒装的糖果和巧克力,打算作掩护。
最后他闭上眼随便抓了一盒,匆匆确认尺寸便奔向收银台,将篮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低头假装看手机,不敢与收银的女Beta对视。每扫完一样他就迅速揣进卫衣兜里,等终于付完钱,如获大赦般逃跑了。
半夜,安池又产生了发情热,电话叫醒顾朝昀后就回到主卧,脱了内裤蜷缩在被窝里。顾朝昀迅速赶到,规规矩矩将下午在救助站的流程复制粘贴,不敢有半分逾越。
等安池从情chao中缓过来,顾朝昀已经很安静地离开了。安池失神躺了很久,等顾朝昀的味道快散尽了,才起身去洗澡,站在镜子前,慢吞吞解开上衣纽扣。
发情期的Omega需要的不只是单纯的插入。同时加以亲吻和抚摸,能更好地缓解发情热,并且对安抚情绪有很大帮助。顾朝昀不太懂也不敢,他憋得难受,也不知晓安池的失落。
周日也是如此。顾朝昀来得迅速,走得也干脆,仿佛是在执行任务,没有一丝偏差。安池的情绪始终很低落,插入前的惯行接吻他回应得敷衍,死气沉沉躺在床上任顾朝昀完成他的使命,只有xue口在很诚实地淌着水。
顾朝昀很茫然,明明刚开始都好好的,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合适,于是愈发克制。
周一安池在家休息,顾朝昀不方便请假。所幸安池发情时间比较固定,中午顾朝昀偷偷回来一次。半夜是最后一次。他干脆略去了接吻和暂时标记的步骤,反正也是徒劳。他插入得很浅,麻木地抽动,比之前更加枯燥而漫长。
安池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人埋在被子底下,紧紧捂着嘴。他很难受,眼睛很酸,而心口被发胀的失落严实堵住,连一滴泪都落不下来。
实际上他极少有流泪的冲动,这样陌生的压抑感让他觉得很痛苦。当滤镜都摘下之后,本来就极苦的两种信息素将房间割裂成两个对立的世界,浓度再超标一点,仿佛就会变成毒药。
安池缺失表达爱的能力,而顾朝昀缺少勇气。安池以为自己已经表示得非常明确,他忘了顾朝昀其实在他面前从来抬不起头。他袒露一点温柔,他就在原地雀跃等待他发号施令,他表现一点冷漠,他则迅速退回最低的姿态。
周二顾朝昀依然给安池做了早餐,但安池早就出门了。他一人慢吞吞喝掉两份粥,自己打车去公司,险些迟到。下班后他一个人回去,潦草煮了碗面,安池在公司待到很晚才回公寓。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这一周因为安佑崇住院做例行检查,他们不需要回老宅吃饭。
但周六的午餐顾朝昀还是做了两人份,做完后在微信上问安池。上一次聊天记录是周一半夜安池的召唤。
[哥,你吃饭了吗],他这样问。安池很久才回复,[在外面]。
这是很拙劣的借口。对面根本没有过动静。顾朝昀又等了一会儿,对面门开了,安池朝电梯的方向走去。于是他独自解决了一部分菜,剩下的留着晚上吃。
晚餐结束后他开始收拾行李,挑了一个尺寸适中的箱子,往里面塞衣服。然后想起来,他还有一件卫衣在安池那儿。他觉得安池应该是忘记了,或者丢掉了。也不是很要紧,顾朝昀衣柜里全是类似的款式,抓一大把总价可能还抵不上安池一件衬衣的零头。
顾朝昀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让安池如此不开心。他当然不会因为安池的主动求助而得意忘形,可没想过美梦会破碎得这么快。安池每一次施舍的善意都很短暂,而顾朝昀不知悔改地一次次迎上去,再一次次迅速摔回他本分的位置。
他想要暂时回到他自己的住处冷静冷静。父母留下的房子不大,位置也偏,但那一块地方邻里关系很好,顾朝昀还是偏爱热闹,不习惯高档住宅的清冷。他不敢同朋友说他现在住在这里,最近一直推托工作忙,没参与他们的活动。他晚上一个人待在这么大的公寓其实很无聊。
安池或许只将他视为能渡过发情期的唯一工具,之后应该不需要他了。他分没分手都与他无关。
顾朝昀离开的时候,没有刻意收敛动静。他方才整行李的时候安池在外面用完晚餐回来,他没听见。
行李箱的轮子摩擦地面的声响很大,安池站在玄关处,很茫然地呆站许久,不明白顾朝昀出去做什么。
他前几天找家政换了床单被套,他私自扣留的顾朝昀的卫衣也一起洗了,因为信息素已经散尽。现在这间公寓里没有任何顾朝昀的味道。
安池感到惶恐,跑到对面的屋子。重新被顾朝昀的信息素笼罩的感觉让他瞬间安心了不少,但他再次陷入无助。
一周前他坦然地告诉周泽他拥有了他的Alpha,而显然顾朝昀不是这么想的。安池抖开顾朝昀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蜷缩在床上。
顾朝昀是不是生气了。安池想。他这几天好像的确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