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君没有回部门,他感觉自己刚才失态得很,也不知道施承听到了那番话会怎么想。
来到顶层的天台,深秋的冷风刮在脸上让他冷静了一点,松下一口气脱力地靠在墙上慢慢坐下,双手撑在额头上。这个动作维持了很久,抬起头来时眼睛已经红了。
楚致君摸出衣服里光泽依旧的戒指,轻轻套在无名指上。他好久没有戴上这枚戒指了,因为一旦戴上那些回忆就会全部涌上脑门,反反复复地折磨他。
他打量着这个小东西,想着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抱着最坏的心态去特意重做一个,现在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坐在天台平复了很久后,楚致君才回到办公室。同事们都来恭喜他洗脱了莫须有的诬陷,更有消息灵通的人还听说了他曾经是施承的老师。
“你是不是给施总上过课啊?难怪他这么重视这件事!”
“施总人真好,都毕业这么久了,还为老师这样奔走。”
”欸施总以前在学校表现怎么样啊?是不是很优秀的那种啊?“
一整天楚致君耳边都是这些议论,他哭笑不得地回应着,然后百味杂陈地接受了工作干不完要加班的现实。
本来就要把昨天落下的事做完,而今天白天又是去人力部又是去见施承,心情起伏基本没法投入工作,因此直到部门人都走光了楚致君还在工位上奋战,直到肚子饿得开始咕咕叫才注意到已经八点多了。
正当他思考着要不要先告一段落回家,桌上的座机突然响起。
“你好?”楚致君奇怪这时谁会打电话给自己。
“老师,是我。你还在加班吗?”
施承的声音让他原本稍微放松的神经立即绷紧了,“对,我在。施总您有什么事吗?”
“一会儿九点在位子上等我,我开完会去找你。”施承说得很快很急,显然是时间紧张,“你吃饭了吗?没吃我让人送餐。”
“谢谢施总,我已经吃了。“楚致君赶紧撒谎道。
“好,你一定要等我,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好。”
挂上电话的那一刻,楚致君鲜明地感觉心跳到了嗓子眼,对即将发生事情的忐忑和期待在胸腔里跳跃着,让他无法继续安心加班了。
他去接了一杯水,买了点吃的,发现自己拿东西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于是吃完后赶紧回到工位,调出工作界面强行找回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楚致君眼睁睁看着时钟走到了九点,然后心情又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平静,直到时针即将达到十点。
工作早就已经做完了,但施承没有出现,楚致君决定去对方办公室看一眼。
他上楼快步走到今天早上去过的地方,却发现里面的灯是黑的。楚致君恍惚了几秒,然后意识到这里不是施承唯一的办公地点,刚才那通电话未必是在这里打的。他回到座位上找出通话记录——施承也是用办公座机给他打的,回拨过去后并没有人接。
那施承会在哪呢?楚致君无从知道,因为他现在连对方的手机号码都没有。而此时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整整一个小时。
楚致君突然想起两人刚在一起不久的时候,自己有次也是在餐厅等了施承很久,不禁感叹有些事情真是个轮回。
也许施承是有事情耽搁了,毕竟对方现在很忙,一个跨国会议开很久也是常事。今天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等到明天再说吧。楚致君这么想着,稍稍平复了内心的失落,决定先回家去。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时不时看向那台座机,想象着下一秒施承就会打电话来,但直到收拾完了,想象依旧没有发生。
走出大楼的时候楚致君有些恍惚,他看着门口成群排队等着打车的人,看了下表,还是选择去赶地铁的末班车。
公司离地铁站有一些距离,楚致君看时间不早,便决定抄那条路灯坏了的小道过去。他一边快步走一边想着施承的事,没有注意到黑暗中有个身影从背后靠近,直到一把冰冷的锐器抵住后背。
“别乱动,钱拿出来。”
楚致君深吸一口气,把钱包掏出来递给对方:”钱都在里面……身份证能不能留给我?”
“少废话!”对方粗鲁地夺过钱包,用空出的那只手飞快翻了个遍,似乎对里面稀少的零钱和没什么用的卡片很不满,又用刀抵着楚致君道:“就这么点东西?口袋翻出来看看!”
“真的没……”楚致君将裤子口袋抽出——下一秒那枚戒指就从里面蹦出来掉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劫匪发出兴奋的声音。
楚致君脑袋一片空白——他今天把戒指从外衣口袋里拿出来后就忘记放回去了,“那是我很重要的东西……”
“看起来值不少钱嘛!”黝黑的手指捏着那折射出光泽的戒指,贪婪的目光在上面打量着。
“我可以去银行取钱给你!你要多少都可以,但这个真的不能拿走求你了!”楚致君恳求道。
“放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