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弯下腰,整理完后,两人相视一笑。不知道说起什么开心的事,容佳挽住容母的手,笑着往她肩头上靠了靠。
显然在爱和温室里长大的一朵娇花。
举手投足都贵气十足,连与人交谈时都下意识昂着下巴,神态和容誉一模一样。低调中的高傲。
向念看着此情此景,脑海里想到的全都是当初从从孤儿院顺利进入校园,那些人朝她投来的目光。
有恶意,也有好奇。
毕竟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儿,吃什么,穿什么,哪来的钱,又是谁在背后资助,永远都是别人的饭后谈资。
哦。
她想了下,就和现在那些朝她有意无意投来目光的人一样。
她本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她究竟是什么来历。
感到好奇吗?
向念目光渐冷,抬手看了眼腕表,八点钟。
快来了。
她拿起手机再三确认过后,将视线转向大门口的位置。心里念起了倒计时。
十秒钟后,两名男人举着相机和话筒迅速冲向宴会厅。
所有人都被着突发情况吓到了,有女性甚至发出尖叫声。
“容先生,今天是容佳小姐的生日,请问您还记得容夏吗?”
“每年在您替容佳小姐举办生日会的时候,是否会想起过世的小女儿容夏?”
“容先生,麻烦您说句话。”
容誉到底还是压抑不住怒气,大吼一声,“保安呢?把人轰出去,都等什么呢?”
保安从门外一拥而入,直接将两人架走。其中一人的话筒掉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停留在角落里。
周围人缓过神来,还在唏嘘。
“也太丧心病狂了,知道人家女儿过世,还来生日上揭伤疤。这得多叫人伤心啊。”
容誉却全然没有他们口中所说的伤心。
他稳定了下情绪,重新笑开。
原本被护在他身后的容佳,也慢慢走了出来。容母不停摸着她的后背,关切询问,“佳佳,吓到了吧?没事啊。”
容佳舒了口气,笑着摇摇头。
这个插曲来得突然,却也并没有影响到什么。匆匆一瞥就过去的程度。
容誉接过话筒,走上台,已经完全不见方才的愤怒。
“不好意思让各位受惊了,人已经清出去了,大家不用担心。这……本来是个开心的日子,出现这种事也是意料之外,今天是我容某招待不周,还望大家见谅。”
其他人都客套回应。
只有向念低下头,冷笑了一声。
开心的……日子吗?
就这样毫无波澜,继续庆祝吗。
向念拉了下自己的口罩,将帽檐压低,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
一场谈话结束。
言朔赶回宴会厅时,场内正一阵sao乱。
“怎么回事?她从哪来的?”
“她是怎么进来的啊?”
他眸色一沉,快走几步。刚绕过人群,便看到向念双手握着空酒杯,一脸无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声音压得很低,一直在冲着容佳道歉。
很显然是酒撒到容佳身上了。
红色的酒顺着她的披肩,一路沿着价值不菲的礼裙向下蔓延。
红金相间,十分扎眼。
周围的人一直在替容佳擦拭,容母面色不善地看着向念。
这么一大杯红酒说撒就撒,她一度怀疑她就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姑娘,穿的格格不入的,来了就闯祸。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容佳却没说话。
她别开头,掩住一抹愠色。再次回过头却笑容可掬:“没事,别自责。”
“你是谁带来的?戴着口罩做什么?”
容夫人忍不住,开口责问道。
“妈!”容佳拉了下她的胳膊。
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我带来的。”
容佳一僵,抬眼望去。
言朔拨开人群走了出来,他身材颀长,在人群中之前颇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眉目清俊,偏偏一双墨黑的眸子透着一股寒,情绪明显的不悦。
议论声戛然而止。
容夫人怔愣片刻,也连忙笑开:“原来是言总的朋友,失敬。”
言朔目光略过,最终停留在向念身上。
她满脸通红,手指还在微微颤抖。他拉起她的手腕,垂眸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向念指了指容佳身后的残骸。
地面上,一个手拼的别墅,被摔得七零八落。
“我想敬酒的,有人捧着礼物路过,容小姐没留意到。我怕她撞上,就拉了一把。”
然后就撒了。
人一惊,到底还是撞上了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