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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心派内外门之争还是爆发了。
内门外出试炼本来十分得意,不曾想回来一看,自己内门弟子竟然和外门打起来了。赢不赢倒不重要了,那女子最后也同外门的走得近了。
这如何得了?内门咽不下这口气,便想趁着近期门内大比杀杀外门的气焰。
门内大比本应在下个月,不知内门想了什么办法把它提前了半个月。
我可不想在这无意义的内斗中受伤,便假托练功走火入魔伤了心脉,逃了大比。
我混进失心派小半月,基本上没有什么收获。除了热闹非凡的内斗,长老们一个个的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
外面都是内外门比试的叫好声,我绕过长老们设的迷阵,熟练地翻进密室。
密室里空无一人,只有姿态各异的珍禽。
长老最宝贝的那支凤尾长翎静默地摆在正中央,这几日听了太多他的洗脑,我都快爱上这根羽毛了。
不等我转个几圈,就有人来了。
“他怎的还不来?”长老怒气冲冲地进来了。
“上一回也是我们下手没个轻重,伤了他的容器。这回我们可没动手,只叫他来了。”另一个人说道。
“我道是什么人,若不是我远远见过,我都被骗了……”
“多亏师兄警觉,留住了人。”
“老任,你这里怎的有人?”
我来不及逃开,被抓了个正着。
长老名唤任溶溶,看见我也是一惊,可能联想我是躲了大比来次观鸟,便下意识为我开脱。
“是我,我叫他来此等我。”
大长老是个美艳的女人,名唤唐鸣雁,她也是我眼熟的。
唐鸣雁朝着另一个人使眼色,那人会意过来擒我。
“不知弟子犯了什么错?”
我还来不及辩解,便被敲晕了过去。
梦里昏昏沉沉,听到有人在争执,过了很久很久,我再醒来,已经不在失心派了。
我大惊失色,莫不是失心派发现了我的伪装,要杀我灭口?
可是我究竟也不曾做得什么事。
两面是凌冽寒风,我尝试着动了动手脚,五感渐渐恢复,发现我在一个人的背上。
“醒了?”
这人声音沙哑得厉害,说句话还往外吐了口血,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也摸了一把血。
因我伏在他背上,血腥味满腔都是。
“义纤尘?”我小心翼翼地说,“你怎么受了这样重的伤?快把我放下来。”
“我正在御剑,你莫乱动。”
义纤尘同我解释,原来他发现我久不归山,又收到失心派的信说我在他们手里,心急如焚。不等知会别人,就紧赶慢赶来救我。
我内心触动,想来他就是因我受了重伤。
“他们怎么肯放人?”我问他。
“他们,要我拿当日你们同王兰师弟,在追风岭取的两把剑来换。我受了重伤,却不能将你留在那里,只好自作主张……”义纤尘语调里带着歉疚。
“什么,那我的剑呢?”我焦急地追问。
“什么剑?”
我摸了把他的腰间,发现还挂着一把破布缠的剑,放下心来。
“你没给他们吗?我把那把剑带在身边了。”我放松下来同他说话。
“我不晓得是这把,”义纤尘说,“幸而没叫他们得了去。”
义纤尘满身是血,我们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回去。义纤尘也撑不住了,我不让他再走,便到就近山脚寻了一处落脚的地方歇息。
那处原是农户看守瓜田的住所,我取了些钱财与他,叫他出让几天。农户不敢声张,拿了钱就走了。
这屋子也破败得很,顶漏天光,夜里寒风瑟瑟。
只有两条长凳架起的一铺木板床,坐了头尾便翘起来。
我拍了拍灰,扶着义纤尘坐下。
“这地儿也忒简陋了,你休息一会儿,我再去附近看看有什么客栈,好烧水洗澡。”
义纤尘失血过多,落地就有些昏沉了,迷迷糊糊地应着我。
我害怕我走了他要出事,也不敢走远,发现附近只有一片瓜田,临近一条小河,只得叹了口气,回去了。
我回去时义纤尘歪在床上,出气不多了。
怎会这样?我暗骂自己痴傻,受伤了不先疗伤,找什么客栈。我赶紧为他渡灵气,昼夜交替,从天明到完全天黑,漫天星斗倏然洒落,熠熠生辉。
我借着掌中火打量他,义纤尘脸色终于不似之前青白,才停了下来。
山中无岁月,寒来暑往,我也不曾细细知觉。
今夜对着漫天星斗,夜深了,竟有些凉意,我怕他着凉,把他抱在怀里。
“师兄,我冷……”
我白日里来不及思考,义纤尘怎会收到信,他又是如何救出我,现下纷纷挤进了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