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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缚师兄做什么盯着义师兄看?”小师妹王静在我面前挥了挥手,迷惑地问我。
“没什么。”我咬牙切齿地把目光移开。
“嗳,”王静话很多,见我不说话,很体谅似的自顾自打开话匣子,“说起来,厉师兄从前对义师兄总是不假辞色,自追风岭回来后,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九师弟王振也很碎嘴,殷切地凑过来同王静说话,“可不是,从前义师兄以泪洗面,如今倒是不常哭了,也笑得多了,整个人如同一朵海心花初初绽开。”
“你懂个屁,”我不禁冷笑起来,“义纤尘最是Yin沉,万不可能笑的。”
“王缚师兄,”王静和王振惊讶地看着我,“你做什么要诋毁义师兄?”
“是因为义师兄擅自取走了追风岭得回来的聚魂草?”王振小心翼翼地问道。
义纤尘一人坐在一块巨石上调息,似乎对这边热火朝天的讨论全无所知。
或许是我们总是似有似无地往那边看,他也看了过来,还对我笑了一下。
他娘的。
“阿亥!”原来不是同我笑。
厉亥从我们身后走出来,不知道听了多少我们的话。
厉亥越过靠边一些的王振,应了一声,回头似笑非笑地打量我。
“王师弟心胸如此狭隘,该去碧溪峰好好闭关才是。”
碧溪峰是山中犯事弟子思过的地方,一挂倒悬飞瀑,潭水沉碧,心中燥郁者最是适合被飞瀑洗刷洗刷。
厉亥是山中掌刑师兄,金口玉言,一句话的事,小辈们就得赶紧滚去领罚。
曾经这也是让我颇为自得的职位,没想到被这冒名顶替的臭小子得了便宜。
我原不是从未听过名姓的王缚,而是天垂门掌刑大弟子。义纤尘是我的道侣,现在一切都变了。我烦透了。
“不知弟子犯了何错?”我按捺住内心的躁动,被迫低头。
这个冒名顶替的人拿着我的眼睛看我,面上的轻视毫不掩饰。
“妄议掌刑师兄的道侣,蔑视义师弟,不敬尊长,哪个不该罚?”
义纤尘见这边争执起来,连忙走过来,“厉师兄,怎么了?”
“无事,罚一罚这个目无尊长的小辈罢了。”厉亥温和地笑了笑,安抚义纤尘。
我对着九天神雷起誓,我从未用这种语气同义纤尘说话,他为何毫无反应?
发现变了身份我未尝没有想过换回来,可是不等我找机会去寻我师父,务分处就将我派出去砍杀山下作乱的Jing怪。
这个王缚平日里定然偷jian耍滑,修为不足,刚提起剑就没了灵力,差点被Jing怪撞了个倒栽葱。
好不容易回来了,师父又闭关了,我稍作思考立刻去寻义纤尘,可是话都没说上,又被王静和王振缠上了。
我心里气得呕血。
我在王缚的身体里已经呆了半月,不知这假厉亥究竟对义纤尘施加了甚么妖力,竟然服服帖帖从未起疑。
“你盯着义师弟看什么?”假厉亥沉着脸呵斥我。
“义师兄貌美如花,看两眼又怎的?”反正都要被罚了,我干脆破罐子破摔,“厉师兄假公济私,小心无法同师父交代!”
说完了话,我也懒得同他们理论,自行去了碧溪峰。
倒也新鲜,我掌刑几十年,自认公正无私,第一回被罚到此处思过。
罢了,我摇摇头,撩袍坐于飞瀑之下,此飞瀑自山口裂处摔落,又带着几分附近灵物的附着,修为一般者顶不住半日。
不一会儿我的衣衫都shi透了。
shi冷的面料贴着前胸后背,我反而更冷静了些。可是近日琐事庞杂,我理也理不清头绪,只盼望师父尽快出关救我。
假厉亥定然知晓我身份,处处限制我,说不定他就是这个王八羔子王缚。
我怒急攻心,一下无法聚集灵力,竟被飞瀑冲得喉头腥甜。
一抹青色从我余光飞掠而过,下一瞬那人便站到了我面前。
我看清他的脸,一口血吐出来。
“怎的吐血了?”义纤尘焦急地过来扶我。
我张手拒绝他的接近,心里一阵感触,嘴上却还是同往常一样没句好话,“不要你假好心。”
义纤尘与我结为道侣并无什么情份,只是他与我功法互补,免于走火入魔而已。
我早年Cao持门内事务,这几年门派壮大才日渐放权,疏于修炼,用我原来的身体与他缠斗,一下子也讨不了好。若我拼尽全力,两败俱伤也不是不可能。
“王缚师弟,”义纤尘面色尴尬起来,“我不知哪里得罪了你,特来同你道歉,日后也会劝阻厉亥,莫要为难你,免得你因此生了心魔。”
义纤尘没什么不好的,他痴迷修行,若不是师父担心他走火入魔,我们也不会结为道侣,我竟一时找不出责备的话。
“义师兄是我长辈,而况错全在我,怎可同我道歉?”我哂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