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脸,也没被吓着,只是……
苦恼地摊开掌心一瞅,额娘说错了,这药粉明明烫人。
痛到极致反而发不出声来,春霖只觉眼睛灼痛万分。她被五花大绑地捆着,嘴中又被塞了脏布,绝望得恨不得死了才好!
另一边。
前院鼓乐喧天,花轿停在毓庆宫前。免了宾客的礼,康熙既是感怀又觉欣慰,那厢,九阿哥一副见了鬼般的模样,十阿哥倒是兴奋地叫了声“额娘”。
贵妃到底是庶母,往日从没有过这样的规矩,可皇上既开了金口,便无人能够置喙。温贵妃原先笑yinyin的,见此瞪了自家憨货一眼,便领着宫人慢悠悠地招待女眷,去偏殿清点贺礼了。
只听温贵妃笑着同云琇道:“成日窝在永寿宫,本宫真要闷坏了。这回托我们宜贵妃娘娘的福,虽说出来‘做工’,能透透气也是好的。”
见云琇笑而不语,看着有帮忙的意愿,温贵妃连连摆手,赶忙推了她出去:“你都双身子的人了,哪用得着Cao这份心。”
正说着话,前头传来一阵喧哗,依稀听得惊呼之声,说太子爷与太子妃娘娘到了。
太子打马而来,颈前挂着大红绣球,说不出的风发意气。他利落地翻身下马,接过下人递来的红色箭羽,轻松写意地搭弓瞄准——一箭正中花轿横梁,迎来了满堂喝彩。
一方喜帕遮了静初的视线,入目一片淡红,心间砰砰砰地跳动着,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了一句“下轿”。窸窸窣窣的声响传入耳畔,像是掀帘声,又像是浅浅的呼吸声,最终化为太子带笑的嗓音:“牵着孤。”
静初的整颗心。忽然就安稳了下来。
“拜天地——”
双手于宽大的袖袍交握,一瞬间松了开去,瞧着颇为恋恋不舍。康熙高坐上首,倒是看得不甚零清;一旁观礼的云琇只觉欣慰,轻轻点了点头。
牵着红绸跪拜下去,太子俊颜上的笑真真切切,一直没有落下去过。待他的余光瞧见云琇,眼底掠过一丝惊诧,一丝喜意,笑容更加疏阔了几分。
终于,司仪官高声叫道:“礼成——”
一行人簇拥着太子福晋,喜气洋洋地朝婚房走去。
……
康熙平日不贪口腹之欲,也就是今日起了兴致,当即让梁九功捧壶酒来,意欲小酌几杯。深知宾客不敢直视天威,内务府请示过后设下单独席面,都是万岁爷享有的份例,颇得闲的云琇倒跟着沾光了一回。
梁九功笑眯眯地守在外头,忽然间脸色微变。像在寻着什么人、浑身灰头土脸的侍卫正是他认得的,昨儿还在乾清宫当差呢。
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而好不容易寻见大总管的侍卫则是激动万分,如同寻得救星一般。他抹了把脸,艰涩道:“梁公公,奴才有要事相禀万岁爷。内务府挑的奴婢当中混入了刺客,就在正院当差,以致十一阿哥遇袭……索性阿哥无恙,刺客伏诛……”
梁九功脑中嗡鸣一声,再也顾不得听上后半句,一双手抖得不成样子。
十一阿哥……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儿?
他颤着声道:“快随咱家来!”
里间。
听闻胤禌遇刺,康熙面色剧变,豁然起身,“砰”地一声酒樽滚落,云琇当即白了脸。
幸而侍卫匆匆将话说完,说十一阿哥以药粉放倒刺客,自身安然无恙,云琇这才松了口气,稍稍缓过神来。只是后怕之感依旧遍布心间,她像是被抽干力气似的,腿脚软得站不起来。
做额娘的希望孩子有自保之力,希望有朝一日派上用场,可危机当真来临的时候,又有谁能真的高兴?
恰在太子的大婚夜发难,幕后之人的用心何其险恶。他们觉得若是十一出事,皇上难免迁怒胤礽静初,她更会生了芥蒂;得以离间不说,她许会沉浸在巨大的悲恸之中,这样一来,龙胎也不知能不能保住。
此外,太子的威信风评定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正院混入刺客也就罢了,连婚房中的幼弟都看护不好,还有何颜面做大清储君?
这场大婚便是一个笑话。指不定还会传出太子福晋命中带霉的流言——德不配太子妃之位。
将关节一一打通之后,云琇眼底发冷,好一个一箭四雕之举。
“正院怎么会有刺客?查!”贵妃娘娘尚且能够保持冷静,康熙几乎压不住暴怒。
有云琇在旁,他到底留存了些许理智,闭了闭眼,半晌道:“压下讯息,今夜暂且瞒着太子与瓜尔佳氏。给朕好好审问刺客,”接着,他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来,“别轻易的让她死了……”
闻言,侍卫拱手应是,低着头愈发忐忑难安。
只听皇帝冷冰冰地道:“守卫不力,每人领上二十大板。”
一瞬间,侍卫提着的心稳稳当当地落了下去,不住磕头叩谢皇恩。二十大板实是皇上仁慈,修养一阵时日便好,而他们几个办差出了如此纰漏,怎么惩罚也不为过。
身体好不容易有了气力,云琇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