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的储君,小心遏住皇阿玛的猜忌……
他绝不会是输家。
这一拜拜得心甘情愿,起身之后,他的凤眼光彩熠熠,转了个弯,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红瓦青砖渐渐消失于眼帘,视线猛地开阔起来,暖阳初升,照得金龙绣线栩栩如生。
过了今日,他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这般想着,耳廓染上淡淡红晕。转而又想,《圣训》这回事,也当回报宜额娘一二……于是低低吩咐了何柱儿几句。
何柱儿苦着一张脸,躬身应了。
太子满意颔首,而后朗声道:“回毓庆宫!与孤一齐等候迎亲。”
翊坤宫。
云琇起得迟了,正懒懒歪在榻上绣着孩童的帽子与小衣。与多年前那件万寿节贺礼相比,她的刺绣手法有了很大的进益,但也远远达不到Jing通的地步。
因着天赋使然,尽管有四公主伊尔哈的倾心指点,贵妃娘娘终究成不了大家。她也很有自知之明,做这些不过一时兴起,打发时间罢了,譬如当下。
云琇穿针引线,看似注目极了,可过了半个时辰,捧着的花卉纹样也没有完成半边。
董嬷嬷瞅着她,瑞珠瞅着她,佩环佩阳同样瞅着她。
“……”云琇若无其事地把花样朝针线篓里一扔,“今儿手指僵冷,绣得颇为磕绊。”
瑞珠笑眯眯的,当即应和道:“是呢,三月天寒,奴婢这就去烧上暖炉。”
瑞珠是郭络罗府上的家生子。当年的三官保送女进京选秀,之后用金银开道,打点好了内务府,让瑞珠与文鸳得以随侍云琇身旁。待出宫年岁到了,有云琇的运作,文鸳嫁了一个旗下佐领,日子过得蒸蒸日上;而瑞珠不愿嫁人,当即自梳做了姑姑,决心一辈子跟在主子身边。
故而对云琇来说,瑞珠并不是呼来唤去的丫鬟,平日里也就多纵容了些,不拘开什么玩笑话。
……现下,她只觉瑞珠烦人的很,于是板着脸斥她:“反了天了。”
“是奴婢自作主张,还请娘娘恕罪。”瑞珠当即认错,而后笑道,“奴婢早已派人守着毓庆宫那头,待黄昏将至,福晋下轿,他们自会前来禀告娘娘。”
说罢,她暗自嘀咕,娘娘这板着脸的模样,竟有几分皇上的影子了。
云琇不知瑞珠的嘀咕,也不再故作肃然。唇边浮上浅浅的笑,她轻轻叹道:“本宫也算亲眼看着太子长成。他是个好孩子,多年下来,即便冷血无情之人,也要生了几分挂念。”
只是她不是太子的生母,谈论这些终究太过托大,至多在心头欣慰一会儿,再多的却也不能够了。
陪云琇走了这么些年,瑞珠最是明白自家主子心态的转变。从心软到相帮,挂念也是理所应当,这般想着,瑞珠低声道:“明儿太子福晋便要来往各宫,娘娘又何必这般想。更何况,太子爷还会缺了您的请安不成?”
太子妃同太子一样,皆需正式的册封典礼,故而静初嫁入皇家,先是称作太子福晋,待册封过后方能成为太子妃。
听言,云琹一想,确是如此。
贵妃娘娘不禁摸了摸小腹,暗道这一胎比几个哥哥都能折腾。胃口变大也就罢了,多愁善感着实要不得。
等等。要是一位小格格,成日里弱柳扶风、愁绪万千,配上两三个伊尔哈的身材……
不能再想下去了。
沉默片刻,她Jing神抖擞地道:“拿绣样来。”
董嬷嬷连忙笑应了是,就在此时,外头禀报说毓庆宫悄悄来了人,来的正是云琇从前见过的富顺,多年前机灵跑腿的,如今成了瘦高伶俐的品级太监。
“这个时辰来人?”云琇稍显诧异,心下有了诸多猜测,扬声道,“让他进。”
“奴才给宜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富顺打了个千儿,面上堆满了笑,“太子爷吩咐奴才向娘娘问好,并让奴才给带句话来……”
说着上前一步,斟酌半晌,最后附耳低低说了几句。
万岁爷用了玉容膏这事,无需太子爷命令,他自是不敢透露出去一星半点的,否则小命焉在!
听了他的话,云琇一呆,下意识地朝妆台望去,就听富顺肯定道:“就是娘娘您常备的那个……玉容膏。”
说罢麻溜地告退,只留云琇愣神许久,抬手揉了揉眉心,心里头哭笑不得又五味杂陈。
这都叫什么事儿。
那句“为老不休”的嗔话只是气言,竟惹得皇上偷偷找了闵太医。这事暂且不提,太子何时变得满肚子坏水,大婚之日也要向她通风报信。转念一想,感慨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胤礽这是惦着自己呢。
瑞珠见自家娘娘很快变得笑意盎然,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猜想富顺同云琇说了些什么,钓得她挠心挠肺的。
可云琇笑yinyin的,打定主意不告诉伺候的人,意图寻个时机好好地观察皇上。哪想康熙晌午过后便‘自投罗网’,摆驾前来看她。
“她二哥眼看就要成家,朕的小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