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扰乱他的心绪。
可没有想到, 如今竟连小姑娘简简单单再普通不过的动静, 都能让他心绪起伏。
偏在此时, 明华殿外有内侍颠颠地进来询问:“国师大人, 您今日可还回听政殿吗?”
站在不远处的徐邬将这话听得清楚,随即幽幽地朝那内侍投去了一眼:
这位兄弟, 你很没眼力见啊。
姬九祯此时心中正莫名燥郁,闻言,轻轻笑了声, “怎么……有人希望我回去?”
这话是什么意思?内侍尖细的眼睛纳闷地皱起, 也搞不清楚状况,连忙低头道:“奴、奴才不敢!”
大殿中陷入诡异的安静,徐邬恰在此时扬声开口, 替那内侍解了围:“赶紧的, 还不快下去!”
内侍终于察觉气氛不对,就差没跪下来,告了退便立即逃命似的出去了。
内室的流水声终于停下, 片刻后,小姑娘穿着一袭柔软的月白色寝衣,shi着长发就光着脚丫跑出来。
姬九祯循着声音看过去,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飞奔而来的人儿扑了个满怀。
“我洗完了。”
戚柔仰着脑袋看他,漂亮的大眼睛被水汽氤氲得shi漉漉的,乖得不像话。
怀中的娇躯温热而柔软,带着属于少女的馨香,姬九祯微不可察地一僵,压下心中的杂念,皱眉道:“去把头发擦干。”
戚柔不动,红艳艳的唇瓣一撅,“不要,除非你帮我擦。”
姬九祯拿她没有办法,叹了口气,朝春晴几人示意:“拿过来。”
紧跟而来的春晴不知所措了片刻,恍然国师大人要的是布巾,连忙取了条干净的送过去。
姬九祯在榻边坐下,她便顺势躺下来,心安理得地把脑袋枕在了他身上。
她头发很shi,还在往下滴着水珠,姬九祯的宫袍很快便被洇shi一大片,他也不在意,仿佛此时在做的事情与听朝理事毫无区别。
见国师大人竟然对姑娘如此事事纵容,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徐邬,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他们虽然知道国师大人对姑娘好,可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竟然能见到国师大人对姑娘亲力亲为的场景。
戚柔转过身子,侧躺在他怀里。
近在咫尺是他微凉的冷白色宫袍,距离近得可以清晰地 * 看见那宫袍上面的走线,周身则是他身上一贯熟悉的药香。
她的睫毛如振翅的蝴蝶翕动了一下,将他的宫袍拽进手里玩了半晌,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拧眉说道:“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姬九祯:“嗯。”
……这什么回答?
戚柔小脸一皱,不满地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他声音清润微低,却没有看她,手上的动作轻柔,慢慢用布巾将她的长发拭干。
戚柔没应。
她睁着眼睛,仔细地、自下而上地瞧他,目光自他的眉眼划过,描摹着他的每一寸模样。
是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容貌,清冷清隽,恍如天人般俊美,是容易让女子一见倾心的模样。而当他专注时,更加吸引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关系已经与从前大不一样,她如今愈看,便愈感觉自己陷得越深,出不来了。
毫无预兆的,小姑娘身子一转,把脸埋进了他宽大衣袖里。
姬九祯以为她不舒服,“怎么了?”
没想到下一秒,软糯的声音幽幽传来——
“我饿了。”
姬九祯:……
头发已经擦干,小姑娘却还不肯动弹,扒拉着他的衣袖不放手,姬九祯顿觉无奈,只好将小姑娘轻轻松松打横抱起,起身去了偏殿。
晚膳是按照她爱吃的菜肴来准备的,种类丰富。
戚柔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拨着碗里的米粒,开口道:“我这几日应该都会晚些回来,你……你就别等我了。”
此时听了这话,姬九祯动作一顿,随即似笑非笑的视线朝她投来。
戚柔最怕他这副模样,小声坦白:“你别多想,我是去教坊练舞,没去别的地方。你是知道的,再过几日不是有宫宴吗?她们那里需要人手,我……我去帮忙……”
姬九祯轻笑:“帮忙?”
意思是要她表演?在那么多人面前?
戚柔心中警铃大作,见势头不好,立刻乖觉地放下碗筷,撒娇似的揽住他的肩膀,道:“就一次,好不好?以后保证不会了。”
“我就是去帮一次忙嘛,当初若不是教坊的掌事姑姑赏识,你怎么能见到我,对不对?”
然而解释是解释了,姬九祯的神情依旧不虞,冷着脸没说话,戚柔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好笑,心中不由生出调皮心思。
——余光见四周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这里,她飞快地、蜻蜓点水一般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得意得像只偷到腥的猫。
他不说话,就是默认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