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爷,还能喜欢谁呢?
想到这里,紫萝撅起嘴巴,有些不相信地说道:“那连翘姑娘不喜欢爷,喜欢谁啊?”
喜欢谁……
铜镜中映出的清丽小脸上,那双如琉璃般剔透的大眼睛里,现出了明显的愣怔神色。
但很快,她别过头去,倏地咬住了唇瓣。
一字一顿,从嗓子里挤出来一般,带着些微的沙哑:
“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
紫萝并没有注意到眼前人儿异常的反应,只当她害羞,不太好意思说,便嘻嘻笑道:“那好吧,没有就没有。不过今日是爷回来的日子,连翘姑娘还是好好打扮一下,毕竟爷对姑娘很好呢。”
铜镜前的人儿没有说话,应当便是默许了。
紫萝满心欢喜地开始为戚柔梳妆打扮,一边为她描眉,一边羡慕地絮絮叨叨:“连翘姑娘的眉眼生得真是好,不需要如何上妆,便已经很漂亮了……姑娘戴这只银流苏的簪子可好?嗯,那这只碧玉簪呢?”
……
堪堪梳妆打扮完,戚柔站起身来,觉得这身行头虽然好看,却着实有些繁复累赘。
她抬起眼眸,看见铜镜中模样清丽的人儿,无奈地抿住唇瓣。
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中仍有些失落,却还是颇乐观地想:
要知道,自己从前在江湖上混迹时,身为一个女儿家,最羡慕的便是那些闺阁里打扮得漂漂亮亮,不需要如何想方设法,便能够衣食不愁的大家小姐了。
如今自己也变成了这番模样,不正是圆了当初的心愿么?
想到这里,她勉强收敛了心神,在紫萝的带领下,前去用早膳。
只是没想到,一到隔间,才刚刚在饭桌前坐下,便见谢无妨大步从屋外走了进来,一边进屋,一边问下人道:“连翘呢?”
紫萝连忙弯腰行礼,旁边的戚柔却没什么反应,仍旧垂着眼睛,持着勺匙,安安静静地喝粥,似乎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面前这碗甜粥上。
还未待下人回答,谢无妨一转头,便看见了桌旁坐着的人儿。
霎时间,他一愣,桃花眼中浮现惊艳神色。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休养,小姑娘已经长开了不少,出落得更加Jing致俏丽,眉眼间少了从前不懂事的浮躁气息,多了温婉从容的 * 气质。
如果说之前是清丽稚嫩的花骨朵,那么如今便是堪堪就要盛开的花,顾盼间,美得不可方物。
许久没听见谢无妨的声音,戚柔掀起眼帘,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见他站在不远处,只盯着自己不说话,她蹙起眉梢,不客气地问:“干什么?”
一句话将他打回现实。
看来眼前的人儿没变,那他就放心了。
谢无妨回过神来,几步来到桌边,在她身旁不远的位置坐下,懒洋洋地笑了一声:“看美人啊,还能干什么?”
戚柔看了谢无妨坐着的位置一眼。
距离好像有些太近了。
于是,她一言不发,端着瓷碗,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紫萝在身后不远处看着,瞧见这一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天啊,连翘姑娘这是做什么?她在拒绝爷的靠近吗?
谢无妨也愣了愣,盯着她,一双桃花眼幽深,微微眯起,似有些不敢相信。
“你嫌弃我?”
“没有。”戚柔没有看他,轻抿了口粥,有理有据地回答,“男女授受不亲,为了避免别人误会,还是离得远些好。”
“男女授受不亲?”谢无妨宛如听见了什么笑话,冷笑一声,“这里是我的宅子。进了这宅子,可就是我的人了。”
说到这里,谢无妨把玩着手中的骨扇,眉眼低垂,懒洋洋道:“而且,你忘了那日我们差点……”
话还没说完,一道冰凉的视线已经横了过来。
戚柔沉着眉眼,看向谢无妨。
她那双剔透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宛如水洗过一般,隐隐藏着潋滟冷意:“闭嘴。”
身后的紫萝乖觉地捂住耳朵——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谢无妨收了声儿,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眼底却掠过一丝风流笑意,似有一种看破不说破的暧|昧。
偏偏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最让人误会。
一旁的戚柔别开头,只觉心绪起伏不定,良久,缓缓闭上了眼睛。
其实,谢无妨提起这事,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那一日风月坊中意欲轻薄的谢无妨。
她想到的,是沈倾。
为什么?为什么无论什么事情,都会让她想到他?
为什么到现在还放不下?
他分明不喜欢她,除夕夜那日也已经明言拒绝了她,她该放下的。
却无奈总是没有办法。
冷静了一会儿,才勉强将心中浮动的思绪压下,戚柔再次睁开眼眸时,眼中已经恢复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