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国师来了。”
土红色的帐帘被掀开,小皇帝脸色挂着一丝疲惫从里头被小太监扶着出来。
“你们都下去,朕和夫子有话讲。”一个帐篷里除了随身的太监,还有几日前在松雪楼被提携的几位青年俊才。
杜衫环顾四周的环境,见小皇帝无大碍,这回是谁下的手?
”浩广如何了?“等闲人都退了出去,寒兮卿问道。
“在里头歇着,还没醒来,抓到那人,得罚!”提到这个,小皇帝的眉眼也有了一丝愠怒。
这次遭遇刺客,多亏了浩广挺身而出,后松雪楼的几人前来护驾。
杜衫跟着寒兮卿身后,屏风后面还摆放了一张床,小皇帝和这个叫浩广的小太监趟在一张床上?
“主上,能让我瞧瞧浩广公公的伤势如何?”
“可,之前你是大夫。”寒兮卿点头应允。
浩广清秀的脸,血色去了一半,一张脸闭着双眼也能感受到惴惴不安,杜衫摸上裹着白纱的伤口,离胸腔偏了半尺的距离,再近一点,谁也救不回来。
杜衫正要解下浩广的衣裳,却被小皇帝何止住,“不许碰他。”
寒兮卿牵过小皇帝的手腕,“弘雅,杜堂主是医者。”
小皇帝一双眼猩红。
而杜衫对上那双眼,只能又替浩广扯回好衣裳,作揖道:“皇上、主上,浩广公公伤口并未伤的深,目前性命已无大碍,只是后脑可能受到了撞击,一时还不能醒。”
小皇帝屋内踌躇起来,一双手负在后面,突然锤向椅子,“夫子,你说是不是有两拨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该怎样做就怎样做,莫慌。”
“朕不慌,朕是恨不得饮下他们的血rou。”
杜衫知道要留下空间给二人,就掀开那土红色的帘子出去,哈出一口气,rou眼可见一小团雾气氤氲在空中。
下雨了。
细雨密集飘打。
寒兮卿走出来,杜衫解下鸿机处的外罩撑在他的上方。
哪有什么刺客,全是寒兮卿布的局,但浩广受伤是真,松雪楼来的几人护驾也是真,刺客逃走了也是真。
万一......真如小皇帝说的是两拨人,要不是计算好了的护驾,怕是躺着的就是小皇帝了。
杜衫对这一切一概不知,如寒兮卿说所,见到皇帝便什么都清楚。
“主上,那抓捕刺客?”
两人顿住脚步,外罩把两人包裹在一个空间里,寒兮卿认真看着杜衫道,“你抓捕刺客有赏,而浩广替皇上挨了一剑也得赏,就连提拔的那一批人一样是护驾有功,谁敢议论,你说。”
送回寒兮卿至帐篷,杜衫一头扎进猎场。
据丹金木回忆那天,Yin霾昏暗,也有可能是下雨的原因,但禁卫军不断地巡逻皇家猎场,杜衫为抓捕刺客抓了一干闹事的人,众人不再生事端,畏缩在帐篷之中,连一口大气也不敢喘息。
小皇帝和国师秘密撤出猎场,回到宫中,就传来杜衫抓到刺客的消息。
同样被变相困在猎场的一干贵族大臣们也欢喜这个消息,这回都清楚鸿机处不是吃素的。
此次一展锋芒,杜衫难免成了他人的眼中钉。
而松雪楼几人一同被提拔,如寒兮卿所言小皇帝能轻松安插自己的人,朝廷也无人争议。
风波虽然过去了,但小皇帝抓着浩广受伤的事情不肯松口气。
一些忠义老臣见小皇帝好不容易提拔身边的人,都劝谏一番,这刺客都抓住了就不要再掀波澜。
小皇帝嗤笑,他偏要把这水搅和地再混乱点。
寒兮卿是个明眼人,明白小皇帝的心思,就由着去,在他眼里这些都属小风小浪。
抓来的刺客一层皮都快被拔下来了。
不管刺客是不是自己的人,杜衫心里对这事冷心了几分,越理智就越觉得自己变得不喜。
回到屋院里头,见燕飞坐在板凳上搓洗衣服,杜衫自然而然进入灶房生火。
“杜衫,你的外袍沾血了要及时清理,否则太难搓洗了。”燕飞勤勤恳恳搓洗两人的衣物。
忽然手被杜衫从水盆里牵出来。
“以后你我的衣服都交给洗衣局,不要再自己动手,这是我路上带回来的护手膏。”杜衫去灶房放下食材就拿出护手膏给燕飞抹上。
“诶!我一个男的用上不。”
“你的手好看,要是丑了,可惜。”
燕飞抽回手,眼神怪异看着杜衫,“我自己抹。”
杜衫把膏药瓶给过去便要去烧燕飞喜欢吃的饭菜。
踏进灶房,外面便哼起了小曲。
杜衫笑了,哪里学的?竟没有一个完整的调。
晚上不知道是吃多了,还是下午出去乱吃,燕飞半夜闹肚子。
杜衫睡得晚,他听到厅堂有动静,掌着灯看到燕飞趴在桌台面上,“怎么不进屋里头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