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翀在院子里练剑,地上落了一地的腊梅残蕊,一回头就瞧见小美人站在树下。
“范公子……”
范翀耍了一个漂亮利落的剑花,没好气,“干嘛?”
外面太阳都升起来了,小美人不敢过去,站在树下急得跺脚。
范翀收了剑,背在身后,理也没理,转头进了厢房,剑丢在一边,大刀阔斧地坐在椅子上,倒茶水喝。
小美人悄悄摸进了屋子里,小媳妇似的,范翀刚抬手,小美人双手捧着茶杯递了上来,碧衣皓腕,小脸泛红,“范公子,我能不能跟你回家?”
要过年了,书院学子大多数都要回家一趟,孟珙已无亲无故,家中还有一间破屋,几亩良田,每年须得回老家一趟,祭祖供奉,无论小月再怎么说,孟珙都不愿意带小月回去。
那乡下多少冤死惨死的鬼魂,要去了,胆小鬼小月又得哭了。
小月又不可能一只鬼待在书院里,到时候这里一点人气都没有,多孤单。
“范公子”小美人爬上范翀的腿,搂住脖子,眼泪就开始掉了,很委屈的,“你不要把我孤零零留在这里,你带我走吧,好不好?”
范翀正有些动容,小美人趴在范翀肩上掉眼泪,嘴巴一瘪,“我不烦你,就在你家住半个月,孟公子回书院就来接我了。”
便理都不想搭理这个小美人,冷着脸,“我家也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小美人不敢想象范公子怎么那么绝情,一下子坐起来,双目含泪望着范公子,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肩头都在微微颤抖,抬手擦了一下眼泪,哭得更伤心了。
到时候别人都阖家团圆,就我一个鬼孤零零地在书院过年,说不准还要因为业务不达标,遭老妖怪折磨。
范翀衣襟都被小美人哭shi了,皱着眉,“我跟你无亲无故,把你带回去,怎么跟家中长辈交待?”
“别人又见不到我”小月辩解,可心里知道范公子说的在理,大过年了,冒昧登门很失礼。可别人都能回家,自己的家又在哪里?
范翀扯了扯小月的脸,“我不管,你要跟我回家,你得有个身份才行。”
小美人擦了擦眼泪,小脸蛋水嫩嫩的,“那什么身份啊?”
范翀撂下一句话,“你自己想。”
小美人怎么想得到,小脑袋瓜使劲想也想不出来。
出了门,晕乎乎地走到了何公子房中,进门行礼,唤了一声何公子。
何艇在作画,瞧见小月欣喜不已,请小月上前观画。
画上是一个穿着白衣的美人,小月凑近看,犹疑着,“何公子,这画上的是小月吗?”
何艇点头,问小月喜不喜欢。
小月瞧着画中在阁楼抚琴的白衣仙子,心里吃醋了,瞧着自己身上穿了不晓得多少时日的衣裳,有点难受。
都怪山里那群妖怪恶鬼,把小美人的陪葬香火统统霸占了去,害得小月风餐露宿,还得饿着肚子给老妖怪打工。
小月还忘了自己的姓名与生辰八字,旁人就是想帮小月,也是帮不了。
身无一物,孤零零的一只野鬼了。
小月看看画,再看看自己,想起上一回那只臭黄鼠狼还在自己的裙子上踩了两脚,尽管如今早就看不见了,小月还是能一眼找到被黄鼠狼弄脏的位置。
更来气了。
何艇笑了笑,“画中的人如何,也不及小月的半分。”
画里的人有新衣服,我没有。
小美人蔫巴巴趴在何公子怀中,独自难受着。
何艇眉头紧皱,苦思许久,凝神聚气,提笔在画中细细勾勒,衣服上的花纹、样式惟妙惟肖。
等何公子落笔,画中的仙子几乎都要飞入人间来了。
小月依偎在何公子怀中,轻声感慨,“公子这般的人物,应是名留千古。”
何艇道:“我只为你一人作画。”
小美人感动得眼泪哗哗,抬起衣袖才发觉衣服变了样式,一袭白衣,领口、腰带等处皆是极美的莲花绣纹,微风入户,吹动裙摆涟漪。
何艇微诧,天上的仙子,竟真的落入了凡间。
把小美人给高兴坏了,回去就给孟珙显摆,孟珙的目光从书上挪到小美人身上,瞧了两眼,评价“好看”。
孟公子不懂,是特别特别好看,小美人美滋滋地摸着自己的新衣服,“这是何公子给我画的。”跟孟珙说:“我、我今晚就不回来了,我去何公子那边。”
还怕孟珙不同意,一眨眼的功夫,鬼影都看不见了。
孟珙握着笔,轻呵了一声。
那边真如神仙眷侣一般,小美人依偎在何公子怀中,两人一起看诗作画,琴瑟和鸣,画做到一半,便胡搞到了床上。
小美人屁股上全是Jing水,乌发披在腰间,愈发显得肌肤如雪,细腰肥ru,正高高撅着屁股,趴在何公子身上,拿着方才那只毛笔在俊书生胸口画画。
何艇随小月胡闹,双眼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