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请问你是里奥吗?”
“呃…是的。”?里奥听到电话那头一个有点有些陌生却又有点莫名的声音之后忍不住低头再次看了一下来电号码,的确是诺兰的手机拨来的没错。“请问你是…?”
“我是艾略特,诺兰的医生?那天我们在医院见过的。”
里奥立刻回忆起来了那个非常有气势的Beta,片刻后他回过神来,有些担心的问道:“是诺兰出什么事了吗?”
“呃…”?对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坦诚的叹了口气回答道:“是的,他自己来的医院,身上还有些伤…我不知道该告诉别的谁好,我恐怕报警也不是个合适的方法,所以我想还是叫你来吧,你至少看起来人还不错。”
里奥说了一声“我明白了”,就随手披了件衣服抓起了车钥匙冲出了门。他从来没有在开车的时候走神的这么厉害过,甚至在一个路口的时候差点把油门当刹车。
但他实在是太担心了,只是几天没见而已,这个家伙是怎么做到又把自己弄进医院里去的?里奥十分恼火的想。但是很快他又回忆起了一些另外的东西,然后那种恼火又转为了一种更复杂的微妙情绪。
那天在那位医生的办公室里,趁着人去一旁的茶水间倒水的功夫,他做了他人生中唯一一次违法行为(但他丝毫不后悔),打开了桌子上摆的那份诺兰的病例报告拍下了每一页发给了自己的私人医生。
他至今都清楚的记得在那之后他家那位总是很慈祥的医生,用上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严肃语气回答道:“…简短的来讲,最直观的体现是,他遭受了性侵和暴力。你需要好好的和他谈谈,以一个让他舒服的方式,并且帮他找到合适的帮助。”
“很可能你作为Alpha并不是做这件事的最合适的人选,但我相信,同理心是人类的共性,而不是某个性别的特质。”
“…只是尽量不要用一种让他觉得是在审讯的方式,里奥,你比别人更容易有这种习惯。如果实在做不到的话,就等着他先开口。”
里奥想着想着又忍不住暴躁起来,不是因为诺兰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又消失,把自己搞的一身伤,而是他对自己感到懊恼。
是他搞砸了,是他把诺兰吓跑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当时因为太多的私人情绪,把那些别的事情放在了心上,他应该有一个更好的方式等诺兰开口的。
而不是那样,在心里找着借口说是给诺兰自己的空间,让人休息两天再来谈这些事,实际上,他只是无法面对自己的焦躁和不安。
他也在过去几天里不知道多少次拿起了电话想要拨通诺兰的手机,可最终只是发了几条不痛不痒的短信。
但他的确太害怕了。他或许在别的事情上可以永远勇敢坚定,一往无前的解决一切的问题,可是在面对爱情,面对诺兰,这样美好却又易碎的东西面前,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世界上最懦弱的人。
就好像是一个巨人误入了由玻璃做的小人国里,他面对着那些如梦似幻的童话般景色,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自己的手指碰碎任何一点东西,就打破了那种美好。
可是,如果他知道,自己一时的犹豫和退缩,会给人带来又一次的伤害,他当时无论如何也会用自己强硬笨拙的办法,把诺兰留在他身边,好好地保护起来。
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在落下的夕阳慷慨大度的给每一寸他所照耀的地方勾勒上了金色的余晖。当诺兰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便是里奥沉静凝望着他的侧脸,犹如古希腊石像般完美的轮廓线条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眼角一滴眼泪无声的滑落,诺兰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伏倒在神仙脚边。或许是因为在这一刻,就好像他所有的祈祷都获得了回应。他终于看到了他的太阳。
里奥静静的注视了他几秒,然后主动的站起身?,又俯身下去紧紧的把诺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诺兰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突然毫无征兆的大哭了起来。他像是要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在这一刻留尽一样,把头贴在里奥的怀里,毫无形象的把眼泪鼻涕胡乱的抹在人胸膛。
里奥只是更紧的抱住了他,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一声声的说道:“我在呢,我在呢。别怕了,我在呢。”
“我…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诺兰抽泣着,拽着他的袖口,小声道:“我以为,你生气了,所以再也不要我了。”
里奥几乎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的胸口闷的厉害,于是他只好不停的爱抚着人的脊背,像是也在告诫自己一般,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再次重申道:“我在呢。我不会走的,不论发生什么。以后…你再也不用一个人了。”?
诺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有些难以置信,他呆呆的抬起头来望着里奥,然后又突然抓着人的手臂摇着头抽泣道:“…不,不。你不明白,你不知道…有些事,很多我的事,你都还不知道…”?他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了,他紧紧的拽住里奥的手臂,又像是在反驳对方,又像是想要人再给他一个保证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