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双目通红,滚出泪水,昔日君子华贵,此刻只剩狼狈。
元德帝负在身后的手,指尖几乎搓红。
“前事可以不计,但后头这些事,朕实在不知该如何判你。自今日起,你无须再协理朝政,之后的时间,你自己想改如何办,想好了,来告诉朕。”
“父皇……”太子的懊悔中,又多了些惶恐,他膝行几步:“父皇,儿臣错了!是儿臣错了!儿臣该向您坦白,是儿臣鬼迷心窍犯了糊涂!您罚我吧!您怎么罚都行!”
元德帝摇摇头,转身离开。
“父皇——”
太子起身欲追,却撞上屏风,跌倒在地,带起一阵响动。
早已听到风声的木氏一直在外盯着,她没能听全里面的话,却也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动静响起,她连忙冲进来,伸手去扶太子,满脸无措:“殿、殿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太子的眼泪大滴落下,他紧握双拳,慢慢侧首看向身边的女人。
她并不是他选中的太子妃。
比起平庸的样貌,他更不喜的是她那颗愚钝的心。
太子忽然想起了数年前的春日。
那一日,一抹素雅的颜色撞进了他的眼中。
他像是被勾了魂,又像是寻见一抹找了一辈子的影子,不由自主靠近她。
无需他多言,仅仅一个眼神,她已懂了他的心思。
她三言两语透出拒绝之意,可他连她的拒绝都不忍生气。
他从未放弃,一直争取。
最终,他让她成为了准太子妃。
那时,人人都说她端庄清雅,仪态万千,为贵女之首,当之无愧的未来太子妃。
可他比谁都清楚,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只护最亲近的人。
与她在一起,是一件极其轻松愉悦的事情。
他的所思所想,喜怒哀乐,她全都能洞悉,又快又准。
他曾以为,她是会陪着他走完一生的不二之选。
那些山盟海誓,并非急切的讨好与欺骗。
他是真的想对她好。
兴修水利的事,明靖提了好几次。
可那是非常繁琐的大事,他不是不想上呈,而是不想在他们大婚之前提此事。
而后,便有了她主动提起要随兄长下江南的事。
明靖下江南,是为了巡视水利,她提出要跟随,探望受伤的亲长是其次,隐晦的替她的兄长发声,希望他重视水利一事,才是她的主要目的。
即便是在他面前帮衬家中兄弟,她也言行也并不让人生厌,甚至愚钝一些的人,都想不到这一层。
他不忍心拒绝她,饶是担心水利之事提前会影响大婚进城,他还是在父皇面前提了。
只是不想她失望而已。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是大婚之前他想更多地了解她,更好的宠爱她,所以暗中派人打探她的行踪,却意外得知她在宫中询问了许多关于先太子的事?
是他满心只有她,她却为先太子表哥的早逝感到遗憾?
还是他偶然打听到,她曾盯着他的字迹看过许久?
一桩桩消息,都将事态指向一个让他倍感无措的地步。
知道她离开长安后的那一日,皇后告诉他……
太子的心绪在这一刻猛烈震荡。
他鬼使神差的想起了秦晁的话
殿下,到了今时今日,你还不明白自己是被谁逼到这一步的吗?
若你再不向陛下坦白一切,才是真的落入别人的全套,万劫不复。”
“皇后……皇后!”
太子的拳头狠狠砸在地上,所有的懊悔惊惧,在这一刻,变成了浓浓的恨意。
是皇后。
……
元德帝从太子宫中出来,去了很久没去过的凤宁宫。
守夜的奴才瞧见他,连滚带爬的去通报,很快,正殿掌灯上茶,一片通明。
“陛下,您总算来了……”
伺候皇后多年的老奴匍匐在地,老泪纵横。
“娘娘染病多时,既不肯吃药,也不肯传御医,更不许奴才们来告诉陛下。”
她连连叩头,脑袋与地面撞得砰砰响:“求陛下救救娘娘,救救娘娘吧……”
元德帝缓缓起身,声音很沉。
“朕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 ̄ ̄ ̄还有最后一点点 ̄ ̄ ̄最近开了一个现言预收 ̄希望觉得大笙风格还行有点兴趣的小可爱们可以收藏一个,鞠躬感谢。
《请不要为所欲为》
炎炎夏日,小吃店外坐着十来个十六七岁的男孩。
T恤推袖提摆,露出肌rou结实的手臂和小腹,桀骜不驯,浑身痞气。
周獒手指夹着烟,轻轻一掸,烟灰落在地面的试卷上,望向面前清丽的少女:“我抽烟,打架,喝酒,但我是个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