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你当时多少分进一中的,我不求你那么高分出去,但怎么也得考个学来,不然我谢振东丢不起这个人。”
谢振东在他面前,强行摆出父亲威严,总让人想笑。
这回又是先扬后抑的论调,谢臻倒想问问,他是觉得养废了他丢人,还是只因为面子挂不住,怕教人 * 笑话了去。
“还有,少跟不三不四的人混迹在一起。不是我非要拿比较的,但你跟谢逸没差多少,看看他,再看看你,十几岁就逃课上网玩女人,没个人形样了。”
谢臻倏地笑了,抬头眸子看了他一眼,“记得小时候,石姨那叫一个害怕,要谢逸处处跟着我学。现在我这样,好不容易顺遂石姨的心意,您又叫我向谢逸看齐了。”
“您不地道啊,这不是叫我难做人吗?”
谢振东一手拍上茶几,忍怒,“谢臻?”
“您交代完了吧,”谢臻懒洋洋起身,往卧室走,“讲完了,就好走不送。”
字字句句,这个扭曲家庭里最肮脏的事,又捅到眼前。
谢振东声音发颤,“谢臻,是老子教育你,不是你教育老子!”
谢臻脚步一顿,淡淡回头看他。
虽然发丝黝黑,颤抖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皮囊还被一层体面包裹着,但凑近已然闻得到他皮囊之下的腐烂。
他老了,而自己正当年轻。
将自己的骨骼抽出做武器,再拔出去刺伤对方。
这种喋血的快.感,前所未有,来得太刺激了。
见儿子半晌不语,谢振东更气,“谢臻,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听到了。”
谢臻回过神,看向谢振东的脸,笑了,“我可如此不堪……不都是因为子肖其父么?”
第16章 毕竟愚人节(入……
和谢振东对着刚,谢臻当然知道将要面对的下场。
那人离开之后,他直接放凉水淋浴,浴室哗啦啦得响,水珠在玻化砖上激荡,镜子表面没有一丝蒸汽与水雾,清晰地映照着年轻的身体。
几分钟后,谢臻拿毛巾抹开镜子上飞溅的水珠。
浴室光线冷白色,他侧过脸,巴掌印已衬得有些发灰。
施暴,是因为在言语无能才延展出的狂暴。
他笑了笑,到头来,还是他赢了。
睡觉前,谢臻点亮台灯,打开了手机的消息面板,别说,有的人还挺锲而不舍。
李意欢:你晚上怎么不来,大家都在等你。
李意欢:不过我们战队还是赢了,我玩妖姬带飞的!听陈一昂说你刀妹打得特好,我还没见过,下次solo试试?
挤在一起的字符密集,毫不掩盖想靠近的刻意。
谢臻耳畔响起刚刚谢振东的话,不搭理人家几句,又怎么担得起“子肖其父”四个大字。
轻笑一声,他捧起手机打字:今天有点私事。爽约了是我不对,明天创世网咖带你?
没几秒钟,对面接连发过来好几条语音,谢臻按下连续播放的按钮。
“真的吗?”
“那说好了,那明天下午放学南门口,不见不散!”
“哎,不对,万一你鸽我怎么办呀?总得有惩罚吧!”
女声娇腻而雀跃,声线如长着小小的触角,如同宛如妖娆的葛藤,在石壁慢慢地攀援、缠绕。
然而自以为不动声色的撩拨,他早已是司空见惯。
晾了她两分钟,谢臻才悠悠打 * 字:去肯定会去。不过,你要罚我什么?
李意欢收敛了些,也发文字:……多久了,你怎么才回?
谢臻笑:但我不是回了么?
李意欢:呵,怕不是同时跟好几个人聊天?
谢臻:嗯,你猜猜有几个?
李意欢:我才不猜。
谢臻:就一个,傻。
*
次日。
天空纯净澄澈,仲春时节,温度升起来,如竹笋冒芽一般快。
天气是美妙,但谢臻再次进入了新一轮的状态粘滞。
一开始会畅快淋漓地下落,而后心底仅存的理智与自尊又会促使他自我谴责,短暂收敛之后,周而复始。
许是早就麻木了,他心里清楚这规律,但并没怎么施加干预,放任自己这只孤舟漂泊自流。
于是他昨晚睡,早上起迟了。
谢臻索性慢悠悠洗漱,对着镜子剃须,再偏过侧脸,还行,巴掌印已消散得七七八八。
出门之前,他扯过昨天的外套,预备塞进洗衣机,一管药膏从兜里落了出来。
谢臻捡起来看了一眼。
她不需要这玩意。
也不需要他替她在许彦臣那出头。
所以,自己昨天在纠结和愧疚什么?
谢臻扯唇,淡淡笑了声,转身将它丢进垃圾桶。
到学校时已经是十点钟,出Cao的大课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