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孤陷进去了,而你犹以为孤并没有,而已。”
当时周凛就在边上看着,自然也听见了殿下对夫人说的这番话了。
只是太子夫人听完还云里雾里的,他却心中狂跳着:殿下这是在跟夫人表白着,说自己其实早就被她迷得七晕八素了,即便夫人当时是因为别的目的故意骗取他感情,他也不计较,也甘之如饴。
这…向来冷酷薄情的殿下,在对待夫人的感情给予时,怎么就如此卑微,小心讨好呢?
姒思阙挠了挠头,没有回话,而周凛心中酸楚,想过去拉着夫人阐明这些,却又觉得此举不妥,而且现下殿下还有别的要务需处理,便只好暂且搁下了。
公子奚从望楼上下来,用绳索拖了一大群光着身子或身上伤痕斑驳只剩褴褛衣料挂在身上的人,把那群人往齐王跟前一撂,一个个疼得“咿呀”喊叫。
姬厚光眼见那些是受他命令前去抓拿姒思阙的甲士们,全都或头发被啄掉了一大半,或身上没一处好完肤,就这么赤。条。条摆在他面前,就跟当众刮了他脸一般。
“孽子!有本事就杀了你王父,自己做大!不然!本王一定不能放过你!!”齐王死到临头还要嘴硬一番。
“还有你!赵奚!你竟然跟太子是一伙的?你母亲对你的栽培之恩,算是让你个狼心狗肺给吃了!”姬厚光指着公子奚指责道。
赵奚玩味一笑,“哦?舅舅要是没有逼迫自己的亲姐姐去陪寝别的世家侯爷,又故意让我娶了六公主后,打算借势抬起德兴侯家,让我们德兴侯家处于风头被各个世家围攻的局势,从而来个釜底抽薪…”
“那么我母亲,也就是您的亲姐姐,又怎么会绝望到刻意授意我去另寻门路呢?”
“不错,我母亲华瑞夫人虽然不是我的生母,却是对我有再生之恩。而太子殿下也是在我们德兴侯府最无助时,揪准时机施以援手的人。”
“大王还记得那次在朝中,您已经隐隐有将德兴侯府推向风浪尖口的趋向了吗?当时有刘伯府的人攻击我们,您不维护就算了,反倒让我父亲亲斩半只手来平息言论。可当手血淋淋被斩下后,您履行您对我们的诺言了吗?”
“要怪,就怪您好大喜功,将手底下的人都当成一枚没利用价值就直接弃的棋子吧…”在齐王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赵奚亲自将他锁上枷锁,并且用布巾严严实实地堵上了他那张骗人的嘴。
“殿下,大王于隆恩殿前胡乱斩杀自己的下士,抓了自己的儿媳企图斩杀太子,斩杀众人,经大医诊治,是得了失心疯。齐国不能一日无君,臣与众臣联名恳请殿下即位!”
赵奚拜剑跪倒下来,高声凛词道。
瞬即,所有太子部下的将领和臣下全都跪倒下来,异口同声地请求:“请殿下即位!”
在众人的慷慨言辞下,姒思阙看着太子冷峻的侧脸,默默在想:要是太子即位了,那是不是…她只要专心致志哄好了太子,那她的王父王母,迟早就能回楚?
可刚想完,就听到耳边姬夷昌的一声冷漠的拒绝:“不可!人给孤关押好了,现在还不是好的时候,大家必须打醒十二分Jing神!”
说完,他就牵起姒思阙的手走掉了。
众人都觉得可惜,只有赵程理解太子的做法。
现下晋国正在揪准了这儿的机会,一旦太子或者大王做出什么分裂朝堂的事情来,晋国都有可能对齐国动手。
太子殿下宁可不即位,也不能让晋国有可乘之机。
可以说是,一日晋国的危机不解除,太子就得永远留着齐王,而他也永远不会即王位。
可晋国狼子野心,国力又相当宏厚,又是太子母亲,牡丹夫人的戚家,何时又能除去呢?
姒思阙任由姬夷昌拉着手,身后簇拥着众多将士。
姒思阙盯了盯太子拉她的裹着厚帕的手,那儿已经隐隐有些血迹渗出来了。
然后,她又蓦然想到太子给她觅来解馋的那罐子酱,还有从楚国带回的干物已经全被人糟蹋了,不禁又悲从中来。一会儿觉得对不起太子,一会儿又忧伤自己的。
从姑苏台走回漳华台的这一路上,身后的将士们都很自觉地将自己的目光别开,尽量不去看太子和夫人在前头携手同步的样子。
时下在大齐乃至其他七国,夫妻恩爱但明面上都不流行在众人面前有任何逾矩行为的,夫妻恩爱间的日常,一般都是丈夫走在前头,妻子走在后头相随,彼此都没有身体接触的,丈夫偶尔给妻子回头一个目光什么的,这样的行为在众人面前就已经很火辣了。
更别说太子殿下现下公然握着夫人的手并肩走了。
等回到华容宫的时候,太子便遣散了身后的众人,开始和姒思阙单独手牵手走回寝殿去。
见她一路上都没什么话,太子便停了下来,突然皱着眉低下头来对她说:“放心吧,即便孤现在还不能坐上那个位置,但是父王已经被孤完全控制住了,你的父亲母亲,孤会安排一次见面,然后找好合理的理由送他们回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