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思阙让姬夷昌弓着背让她踩着攀井壁爬上去,姬夷昌也不肯,二人就这么执拗地坐到了夜晚。
可到了夜里,那口井所在的院落竟然走了水,浓雾弥漫满井口那寸仅剩的天空。
姒思阙以为自己要和讨厌的太子殿下死在井底,便情不自禁哭了起来。
姬夷昌便是如同刚才司马磊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凶了她一句:“哭什么啊!知道哭有用吗?把你的袋子给孤!”
说着,太子便一把夺去了她辛辛苦苦抢到的米粮。
眼巴巴看着太子将麻线袋里米全倒入井水中,她对太子就越发恨得牙痒。
后来,在烈火蔓延过来之前,太子殿下还是把麻线袋拆解成了一条长长的麻绳条,系紧了她的腰。
然后将绳的另一头系了块石头,奋力将系有石头的一端往上抛,穿过了井口那根横亘的铁杠,又垂回了井底。
太子便一边呛咳着,一边竭力拉着那绳索,才生生把身材瘦小的姒思阙吊上了井口。
出去以后思阙让人来救出太子,然后太子因为泡了井水,就又病倒了,这一病,连在井底欠她的那袋米粮也忘记得一清二楚了。
虽然后来他病痊愈之后也命人往她院门口抬来了几缸子米,但那个时候思阙已经不缺粮了,便和阿云合力去将那几大缸子她认为是用来侮辱她的米粮倒掉。
那时候思阙只当太子在井底的此举也只是为了自救,他凶她的那句完全是因为厌恶她。
但不知为何,现下思阙透过司马磊看见了当时太子凶巴巴冷冰一样的表情时,二者重叠,她竟然产生了一种,当时太子那样凶她是为了让她从丧气的情绪中拉回来,让她恢复理智以应对逆境的做法。
她时至今日,回忆起往昔,居然觉得当时的太子是同司马磊鼓舞的性质是同出一撤的做法!她一定是疯了!
不过,回想这些往日的糟心事,本来因缺空气快将陷入意识模糊状态的姒思阙,瞬即清醒过来。
很快她就想到了自己身上还随身带着姬夷昌给她的一把天龙宝刀。
不管这刀能不能破开这坚硬无比的铜鼎,她都决意一试。
“司马仲父,后退一些!”
姒思阙从铜鼎站起,对司马磊高喝一声,随即抽出腰怀间的宝匕。
“噌!”地一声,泛着龙鳞星芒的利刃从刀鞘中被抽出,顷刻在前方漆黑的铜壁上竖直划下了带火花的一刀。
“嗤啦!!”的一声强大气流的响动,铜鼎终于被破开,无形的空气争先恐后涌入铜鼎内。
思阙她成功了!她成功破开铜鼎自救了!
“阿姐!!”姒思朗惊喜万分地瞪大了眼睛,清俊少年气的脸颊挂满了泪痕,尔后一刻,他就直接将姐姐紧紧搂入了怀。
庞仲带着思朗的令牌前去,负责统率大军的纪别光却对庞仲犹不信任。
“庞先生,不是纪某不相信,而是,纪某是得司马大人的命令行事的,要放人自然也必须由司马大人亲自命令方可。”
纪别光始终不肯松口。
庞仲收起了令牌。他来之前早已料到了这一切,但在那个节骨眼,司马磊以及姒思阙都被囚于铜鼎内,公子朗本人腿上还有伤,只有他一人能前去了。
他本来就是一名被晋国国君下了死命潜伏在楚国的细作,没有人肯信任他这是很正常的事。他并不介意。
但是,公子朗相信他,还好几次冒着危险救他,还费尽心思把自己的血为契机糊了血咒,将血咒的黄符塞进和氏璧环以解他的噬魂蛊,这辈子他辜负谁,也不能辜负公子朗。
“好。那庞某的人头,暂时交由纪先生保管。”
庞仲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将自己捆绑,紧接着,又在众人惊愕不已的目光下,抽出短匕横架在脖子上,毫不犹豫便划出了一道极深的口子。
鲜血淋漓滴落,他再将自己的手反剪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纪别光跟前。
血染了满身满地,迎着纪别光惊诧的目光,他表情极淡,道:“庞某愿以性命交托,烦请纪先生暂先带领所有将士,以及被俘的齐国暗卫,赶紧回楚宫一趟。如若庞仲所言非实,先生当场把我人头割下,庞某在所不惜!”
纪别光愣怔地看着此时还不断从他颈脖间涌出的血ye,如若不把血止住,就任由它那么流淌,届时便是不用他手起割落,庞仲也性命难保。
他思忖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
纪别光带的兵,和赵程带来的暗卫终于赶到楚宫来,但是,楚宫在这场持续了几天的动乱中,燕兵终于有机可乘,一个个伪装楚民入境的燕兵终于将王都团团围起。
届时远在大齐的太子殿下正在密谋另一场暗杀,晋国国君派来的使者已经暗地里跟他交涉过了。
姬夷昌已经宿回自己原来的潜殿了,自打暗中和晋使密谈后,他就把自己关在偏殿,每夜秉烛,连觉都不睡。
周凛端着安神的参汤在偏殿外徘徊多时,又一次忍不住